慕容玲看了看身後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又起了爭執的那群人,又看了看麵前的眼鏡男。這人好像是他們的領隊吧,居然都不管管,隻顧著來搶她的刀。心裏對這人的印象跌至最低點:“好啊,隻要你殺了她,這刀就歸你。”慕容玲抬手指向一旁的女生,卻篤定這眼鏡男還做不出這種事,至少目前還做不出。
那女生一聽這話,當即就要衝上來開撕,什麼形象都不管了,眼鏡男趕緊攔住,然後對著慕容玲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小妹妹,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道理?嗬嗬,也虧他們好意思說這兩個字,慕容玲再不同他們廢話,直接放狗。
“大怪咬他!”大怪極為配合的衝眼鏡男兩人狂吠,雖然音調有點怪,但是音量十足。眼鏡男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了手後退一步。
慕容玲趁機關上車門,啟動。那兩人回過神來試圖攔車,可慕容玲直直撞去,沒有絲毫猶豫。最終還是他們怕了,滾到了一邊。
慕容玲將車開到一個僻靜的小巷停下。耳根清淨下來,但慕容玲似乎有些無所適從,呆坐在那裏許久才將車門鎖好,拔下鑰匙,帶著大怪回了空間。
就在慕容玲消失在車裏的瞬間,遠處一座樓頂上,一個匍匐在天台邊緣的人將眼睛從狙擊槍的望遠鏡前移開,眼中閃著意味深長的晶亮的光。
“有意思……”那人站起身,把狙擊槍甩在背後,又將頭上的帽沿往下壓了壓,回頭看了看被拍得砰砰作響即將倒下的樓道門,嘴角輕勾,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隨即向後退了幾步,短短的助跑後,那人一躍而起竟直接跳到了旁邊的樓頂,一個轉身,消失在通道口……
慕容玲回到了這個令她心安的地方,卸下所有的保護色,她的整張臉都揪在了一起。即便是在永遠有最舒適的溫度的空間,她依然覺得好冷,仿佛血液都能結成冰。她知道這種現象絕對與即將發生的事有關。
慕容玲拿出一大塊牛肉給大怪,一下一下,極其認真地摸著它的大頭。
“抱歉,大怪,我可能要變喪屍了……”慕容玲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有悔,有恨,有不甘,但都堵在了喉間,將眼淚生生逼了出來,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落。
她透過朦朧的淚眼環顧四周,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是她的心血,叫她如何割舍得下。忽的,慕容玲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爸爸媽媽的照片,他們笑得那樣溫暖,仿佛寒冷冬夜裏的暖爐。慕容玲狠狠蹭掉眼淚,她不相信,她不甘心,她還沒試著挽救,怎麼就能輕易放棄呢?
慕容玲閃身來到溫泉池,艱難的脫掉衣服跳了進去,讓傷口浸泡在溫泉水裏,但是,傷口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又運轉體內的五行能量,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阻力,使她根本沒辦法循環能量。
慕容玲思索片刻,從倉庫拿出一片參片壓在舌下,又拿出一條毛巾咬住,最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慕容玲拿著小刀在傷口處比劃著,卻始終下不去手。眼看著傷口的黑色又加深了一分,不想變成喪屍的強烈願望終於戰勝了恐懼。慕容玲閉上眼,再睜開時,目光中透出了狠厲與決絕,她朝著自己的傷口劃下了第一刀。強烈的疼痛讓她的眼淚狂飆,牙關緊咬,齒間的毛巾嘎吱嘎吱作響,黑紅色的血液瞬間汙染了一小片溫泉,旋即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