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從草叢裏探出腦袋，看著那兩黑色的越野車，車後麵的牌照被擋住了，吳銘看不清楚車牌號，開頭罵道：“媽的，又讓他們跑了！”
秦龍縮著腦袋走到吳銘身邊，輕聲道：“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報仇！”
吳銘瞅了一眼秦龍，罵道：“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剛才差點害死我們！”
秦龍尷尬地笑著，說道：“對不起，我衝動了。”
“跟你在一起就是倒黴！”吳銘罵罵咧咧地說著，拉著宋小薇的手繼續沿著河邊走著。
秦龍沉默著，背著手跟在吳銘身後，吳銘也不看他，兩個人心裏都憋著氣。河流蜿蜒曲折，終於走到了一個橋下麵，吳銘審視了一下橋洞，橋洞裏聽著一艘小船，是清潔工打撈垃圾用的船。
吳銘扶著宋小薇上了船，秦龍緊跟著跳上來，小船承載不了秦龍的體重，劇烈地搖晃著，秦龍有些尷尬，幹脆一屁股坐在了船中間，小船終於穩住了。
吳銘檢查著船頭的鐵鎖，鐵鎖是那種很簡單的鎖，吳銘從船沿上扯了一根細鐵絲，隻捅咕了兩下，鐵鎖就開了。
吳銘拿起船頭的竹竿，劃著船往上遊開去，夜色微涼，寧靜的水麵上隻有一艘小船在飄蕩著，宋小薇感到有些冷，緊緊裹著那件呢子大衣，吳銘快速地劃著船，船開出去了大約十裏，吳銘將船靠在一個沙灘上，然後帶著宋小薇下了船。
沙灘上此時還有在遊玩的人，吳銘拉著宋小薇的手穿過人群，走上河邊的大道，大道上車來車往，吳銘轉身看著秦龍道：“你現在去哪裏啊？”
秦龍搖搖頭，道：“不知道，四海為家。”
吳銘無奈地看著秦龍狼狽的樣子，道：“跟我們一起走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秦龍笑了笑，道：“謝謝啊。”
吳銘沒有說話，抬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看著他們三個狼狽的樣子嚇得不敢說話，秦龍拉開車門鑽進車裏，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司機看著秦龍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臉色都變了。
秦龍衝著司機笑道：“開車！”
司機吞吞吐吐地問道：“請問咱們去哪兒啊？”
秦龍愣了一下，回頭問道：“我們去哪裏啊？”
吳銘對司機說道：“去東江師範後門。”
司機開著車走著，不敢說一句話，秦龍把自己魁梧的身子塞進座椅裏，仰著頭，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他簡直像一頭牛一樣，呼嚕聲都把車裏的廣播聲給遮蓋了。
吳銘聽著廣播裏的午夜新聞，新聞播報員用急促的語氣講述著廢舊工廠爆炸的新聞，吳銘聽到了警察已經攻入工廠的消息，他思量著警察如何處理這件事。
廣播裏傳來警局領導接受采訪的聲音，他說消防員正在努力滅火，先頭部隊正在工廠裏搜索幸存著，具體的傷亡狀況還不清楚，後續工作將陸續開展。吳銘長歎一聲，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容易完結。
吳銘抱著宋小薇的肩膀，宋小薇的確累了，她倚在吳銘的肩頭睡著了，她的長發散亂在臉上，嘴角還在傷痕，鮮血已經結痂，吳銘輕輕吻了一下宋小薇的額頭，宋小薇閉著眼，像是本能一樣回應了吳銘的吻。
車子駛過繁華的馬路，開到了東江師範大學的後門，吳銘指揮司機將車子開到咖啡店的門口，司機將車停下來，看著計費器道：“一共三十塊！”
吳銘忽然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秦龍的後腦勺，秦龍醒來，舔著口水，道：“到了嗎？”
吳銘叫道：“付錢！車費三十！”
秦龍摸索著自己的口袋，才發現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秦龍將在那裏，兩隻小眼睛眨巴著，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吳銘拽住秦龍的衣領，叫道：“付錢！”
秦龍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沒錢！”
“沒錢你坐什麼車！”吳銘吼道。
秦龍看著出租車司機，道：“師傅，下一次給可以嗎？”
出租車司機咧著嘴，明顯地不願意，但是又不敢開頭，隻好點點頭，輕聲道：“可以……可以……”
秦龍笑了笑，道：“謝了，師傅。”
吳銘吼道：“不行！必須付錢！”
秦龍有些尷尬，看著吳銘，道：“人家師傅都說了下次付，你幹什麼啊？”
“老子不坐霸王車！”吳銘吼道。
秦龍無奈地看著出租車司機，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道：“師傅，我沒錢，把這件外套送你吧，算是給你的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