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你在檔案局幹了有快20年了吧”
“23年9個月”鄭和平補充了一句,很嚴謹的計算。
“這麼多年都沒想調整一下崗位?”
“秘書長,我也還是經曆了多崗位鍛煉的,檔案局的10個科室我都幹過,除了門衛之外”鄭和平向來不喜歡別人談論他職務上的事,所以他顯得有些不愉快了,就像和顧維城在一起一樣,他也是這樣的習慣。
“和平,你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啊”何建新說出這樣的話,自己都感覺有點好笑,仿佛自己成了算命先生了。
“成大事?我隻能做點小事,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就是了,我不喜歡和某些人為伍,不屑!”鄭和平依舊如此高傲。
“兄弟,容當大哥的說一句,人才還是需要在合適的崗位上才能發光發熱,是金子總會發光,但也還需要那把鋤頭啊,人都有性格,但總有人能和你的性格搭上調,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現在的單位確實有些埋沒你的才能,你這麼多年都沒有起來,看得出你是很正直的人,但我也了解到,你是很有才華的人,現在的平南發展需要你的智慧”何建新改變了兩者之間的稱呼,他的話語越來越直接而透徹,通過他的觀察,麵前的這個人其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古怪,隻是旁人先入為主,忘記了去探究一個人的本質。何建新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在基層幹了很多年,也做過縣委書記,當過縣委組織部長,看人是他的一個本領,往往通過幾句話就能拿準一個人的脈。
服務員上了最後一道菜,兩個人麵前的餐桌上已經擺了8道菜,鮑魚、海參、生魚片、龍鳳湯都不缺,以海鮮聞名的富安酒店幾乎把最新鮮的海味都端了上來,這是何建新對鄭和平的一種待遇,有人說這叫禮賢下士,也有人說這是在擺譜。
何建新開了一瓶茅台,他並不知道鄭和平的酒量,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鄭和平幾乎是一口一杯,那種1兩左右的杯子在他麵前感覺並不大,何建新感覺喝得有點快,雖然自己酒量也不差,但是在鄭和平麵前卻有點膽怯。何建新不想破壞一種氣氛,一種他想要達到的氣氛,那就是酒醉心暢,逼著鄭和平吐些真貨來讓自己看看,他又打開了第二瓶酒。
為了緩解下自己的酒力,何建新那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支遞給鄭和平,這不是那種白盒煙了,而是網絡上久負盛名的“廳局級幹部待遇煙”——一種黃色的以華東某市命名的香煙。對於這些廳級幹部而言,抽這種煙平時都會謹小慎微,但今天隻有兩人,何建新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但鄭和平拒絕了,他掏出了他慣抽的“紅塔山”,抽出一支,揮了兩下,表示我抽我自己的就好了。
何建新在鄭和平麵前,始終沒有擺那種官架子,顯得很平易近人,不論鄭和平的語氣激烈或者冷嘲,他都沒有發脾氣,他有自己的修養和城府。酒過三巡,推杯換盞之間,鄭和平也沒有了那麼的防備,好酒讓人容易醉,但不會讓人上頭,這就是好酒的價值所在。一晚上,何建新的謙恭終於讓鄭和平心服了,口服了,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