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歡暗運氣勁,繃開了身上的藥膏藤條。
將死之人,破繭成蝶。重獲新生的感覺,讓夜歡雄心再起。
夜歡走到窗前,屋外是一處僻靜的莊園,莊園外麵一眼盡處,皆是環繞四周的翠綠森林。
莊園中,那個女子正在埋頭碾藥。一隻黑色短腿的小狗在藥罐子旁邊打著瞌睡。
祥和的畫麵將夜歡的鬱鬱寡歡一掃而空。夜歡微微一笑,舉步走出門外,對女子說道:“是你救了我?”
女子發現夜歡站在門口的時候,有些愕然。倒是那隻小黑狗,汪的叫了一聲,嗖的一下擋在女子麵前,衝著夜歡呲出兩顆小獠牙。
“黑妞,不可無禮。”女人櫻唇輕啟,言語中略帶責備。
小黑狗吱吱嗚嗚的退了回去。
女子看著夜歡,含笑默默,語氣欣喜的說道:“你醒了?是,三天前,我去林子裏采藥,發現你身受重傷,就把你帶回來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陽光灑耀,映襯著夜歡剛毅的麵盤。夜歡微笑的看著女子,優雅的拱手道:“謝謝。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女子嗯了一聲,亮若星辰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驚撼之色,“你之前丹田空虛,心髒猝停。換做常人,必死無疑。可是你卻尚有呼吸,我用藥物給你內服外敷,按理說能醒來也得十天半個月。不得不說你的根骨當真是罕見。”
夜歡鄭重其事的躬身作揖道:“有勞姑娘了。要不是姑娘妙手回春,我也不會站在這兒跟你說話。”夜歡身心輕暢的環顧四周,接著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女子答道:“這是幽寂森林。”
夜歡聞言大吃一驚,“你們是幽族人?”
女子凝眉反問道:“你知道幽族?”
“是啊。”夜歡點了點頭,神色漸露不安,轉而解釋道:“我小時候常常聽長輩說起幽族。幽族人善良仁慈,修煉醫家道法,救死扶傷。還是大荒盟的成員呢。”
“你是誰?”女子的儀容變得突然警惕起來。
夜歡笑道:“我是胡馬族人,我們都是大荒盟友。”事到如今,夜歡鬱悶不已。幽族是大荒盟的一份子,如今雪山族是大荒盟的公敵,顯然這個女子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則豈可救他?
即便女子想救,事後傳到大荒盟。幽族人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夜歡觀測著女子的容顏,暗藏內心的愧疚跟忐忑,淡然說道:“不知姑娘芳名?”
“蘇夕月。”女子淡然回應,眉宇間疑雲漸退。這個女人,看著平凡,卻給人一種德高望重、禮賢慈悲的感覺。
“蘇夕月,人如其名。姑娘的大恩,容我以後再報答吧。”夜歡說罷,舉步離開。
黑狗尖叫一聲,作勢撲撓。
“靠,別!別過來!”夜歡頓時被嚇的退到莊園的牆壁上,貼著牆壁冷汗直冒。
蘇夕月掩嘴笑道:“這麼大的人,居然會害怕狗。”
夜歡哆哆嗦嗦的答道:“以前被狗咬過,有心理陰影。你快把她叫回去。快啊。”
夜歡的確被狗咬過,不過那是在乾天仙界的時候。遙想當年夜歡在天界力戰五大天君之前,就是顯聖真君的那條大黑犬給咬傷過。那一口咬的他仙元流失,恢複了好多年。
“放心吧,黑妞可不會亂咬人。”蘇夕月忍著腹笑,把黑妞召回自己身邊。
夜歡如釋重負,長籲短歎道:“哦。她是條母狗啊。”
蘇夕月嗤道:“你這麼著急的離開,你的劍不要啦?”
“我竟忘了。”夜歡一拍腦門,尷尬的返回房內。他把夜幕劍拿到手中,對蘇夕月的良善作風心生敬佩。
“好人自有好報。”夜歡稱讚一句,正要出門。
莊園外傳來忽重忽急的腳步聲,先後有兩個麵帶血跡的青年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蘇醫師,不好了。又有凶狠的野獸闖入我們的領地,咬死咬傷我們很多族人。”
蘇夕月回到碾藥的石凳上,取了一把折扇,催促著前來彙報的兩個青年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蘇醫師,我去稟告老族長。”另外一人小跑離開。
蘇夕月跟兩個青年,同時離開莊園。
夜歡看出了他們的焦慮跟擔憂,自己也仗劍走出莊園,就近找了一處高地,瞭眼觀察。
一望無際的幽寂森林,隻能依稀看到幾處點綴的房瓦。那些房屋都是幽族人中地位尊崇者的住所。蘇夕月的莊園就是其中之一。
少數莊園互有路徑相通,許許多多的小樹屋隱藏在密林之中。
幽寂森林的前沿,高達數丈的木欄連接出一道營寨,夜歡定睛看去,發現幽族領地正前方的營寨有一個缺口,那個地方還爆出陣陣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