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手持龍頭拐,特地換上了當年封疆殺伐時的戰甲。時隔多年,戰甲雖然鏽跡斑斑,卻也不能抑製秦國公的威煞之氣。
如今的士兵跟校尉,何曾經曆過屬於秦國公為大明開疆擴土的那個時代?更不曾見過秦國公披甲上陣的形象。
因此他們看到夜歡跟秦國公大搖大擺穿過明神殿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猜忌。還以為夜歡帶著一位老兵,正在為太子殿下的大事忙碌呢。
天牢位於明神殿的大後方,在明神殿外圍饒了一大圈,夜歡跟秦國公才到了天牢外圍。期間,秦國公多次駐足瞭望明神殿,長籲短歎,哀呼悲傷。他怎麼都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座銅牆鐵壁,重兵把守的殿堂,會在此時成為明神宗自掘的墳墓。
“老帥,到了!”夜歡指了指前方一堵高達百丈的城牆,那僅能容納三人並行進入的城池。
“那就進去吧。”
夜歡警覺道:“別。還是我先去試探一下。別連神武軍都被太子給收買了。”
“嗯有道理。那你先過去。”秦國公雖然老邁,可卻是人為成精。如今事情牽扯的太大,而想要改變局麵的關鍵人就是他跟夜歡,不確定的前提下,是絕對不能上去給人家白白送經驗的。
夜歡把秦國公安頓在拐角之處。隨後一個人朝著天牢城池走了過去。
百丈高城,縱橫隻有五裏。可是在城樓兩側卻布滿數以千計的弩機。每一台弩機由兩位士兵操控。
城下有一千勁卒,裝備精煉,修為高絕。夜歡一眼看去,都沒找到有人低語武王二重天的境界。這樣的實力,論單兵作戰或許並不強大。可是都成為一個整體,那將是極為強悍的存在。
神武軍是鐵血之師,更是王師。
數量隻有三千,卻是整個大明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敢死之士。統兵的將軍更是天策將軍之子。
夜歡駐足一看,便覺一股殺氣撲麵而來。那殺氣並非等閑武修的殺戮氣息。而是在戰場之上打拚出來的絕對殺氣。隻有從極為殘酷的死人堆裏麵才能磨礪出那麼銳利的肅殺之氣。
三千甲胄,氣蕩山河。隻有足夠的勳勞跟名譽才能在這樣的軍隊身上得以承載。
夜歡逐漸靠近,當他走到天牢城池之下的時候,明裏暗裏的神武軍突然爆發,甲胄響應的聲音同時傳出。隻聽到刷的一下,士兵齊刷刷的將弩機跟刀槍劍戟的鋒芒對向夜歡。
整個過程,並無隻言片語,士兵們的呼吸都進而有序。
夜歡停住腳步,此時他已經陷入重圍。後方的秦國公不禁擔憂起來。按照如此架勢,隻要夜歡再往前一步,三千精甲就會群起而攻。
此時不隻是秦國公,就連另外一人也被夜歡的舉動驚擾的頗為迷惘。這個人,穿著一身玄甲,手持一杆黑色的漓玄槍,腰間各懸著兩柄寒光熠熠的彎刀。盔甲連帶著麵罩,將整個人包裹其中,隻能看到一雙明若懸河的深邃眼睛,在夜色之中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此人便是大明神武軍的統帥,玄天策的兒子,玄天霸。他的身後,站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將,手持一截鋼鞭,身後背著一柄長劍。
女將對玄天霸說道:“大哥,來人看起來並沒有敵意。”
“可是他也毫無善意。”
“會不會是盧淩王的人?陛下讓我們……”
“天葉,切不可胡亂猜測。陛下隻是讓我們防止朝中奸佞來劫獄。還沒有明令說盧淩王殿下要造反呢。”玄天霸說著,慢慢的走下城樓。
女將玄天葉回頭看了一眼玄天霸,冷著臉走到城樓之上,也沒有說話,而是舉起城上的金龍旗幟搖曳了起來。
天牢城池的所有士兵看到城池錦旗閃爍,紛紛張弓搭箭,劍拔弩張。
走到城樓下的玄天霸遠遠的站在大軍後方看著夜歡。極為篤定的低語道:“我不管是什麼人,我諒你也不敢再靠近半步。”
神武軍從來不會跟叛賊講道理,因為他們的道理都在刀槍劍戟之上。更不會跟任何人妥協,因為他們的規矩都源自於一顆正義、熱誠的內心。
麵對軍陣,秦國公望而側目,正打算出去阻擋潛在的風波。卻發現夜歡已經朝著城池突進了。
與此同時,眼疾手快的天牢守軍也全部對夜歡發起了攻擊。千道強弓勁孥的鋒芒突刺,宛若暴雨一般遮擋了方圓五裏的天空。根本分不清夜歡的身形所在。
一陣玎璫亂響,箭矢飛蝗落地,城池內的土地宛若刺蝟一般。看著觸目心驚。
所有人屏息凝神的看著這一輪打擊之後的效果。旋即,一個個瞠目結舌起來,也包括玄天霸跟玄天葉兄妹二人。
隻見夜歡,人還在城池之下。毫發未損,圍繞他身形十米之內,到處都是斷裂的弩箭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