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兩軍各自相安無事。周圍死一般的沉寂,這冒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有些讓人不安,林天佑似乎這兩天很安分,倒是沒有再叨擾白淳楓。可其他眾人卻是坐立不安,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盤算的。
第三天,探子來報說宋有增兵到,五萬人馬浩浩蕩蕩的挺進,看到一麵旗子上繡著一個蕭字。白淳楓聽到後精神一振,隨即喚來皇甫晟睿,遞給他一張紙說道:“按我紙上所繪列陣!”皇甫接下一看,眉頭一皺,觀這陣法一盤散沙破折百出並無奧妙之處,當下也不質問,隻是依從的點了點頭。
“先生!既然蕭君寰前來攻唐,為何隻帶了區區五萬之師,未免也太過妄自尊大不把唐國放在眼裏了。”林天佑問道。
皇甫接過話茬說道:“大宋兵力分散,楚,漢之地要駐兵,北有契丹虎視眈眈自然要留重兵把守,再說以蕭先生的卓越才能,自己親出加上曹斌所部共十五兵馬,他自然也是成竹在胸。”說了看了看白淳楓又道:“想必他早已知道先生會來,他親自傳令讓曹斌固守不出這就是對先生的認可,若先生這一戰失利,那南方吳越之軍跟楚漢宋軍也會呼應起事。”
過了一會,來將向白淳楓稟報說帳外有人求見。白淳楓笑了一笑,斂衽了一下衣服,便走出帳外。剛走出去,眾人便感覺一陣炙風吹來,將白淳楓的秀發微微撩起。隻見對麵迎麵走來一男子,約摸三十七、八年紀。黑亮垂直的黑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雖然麵露笑容,但卻給人感覺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讓人不敢直識。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此人正是“大漠丹陽”蕭君寰。
“淳楓,辛苦你了。多年未見,可是精煉了許多,若不是如此我們兄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他微微一笑,見麵的簡單一句,卻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他眼睛環衛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唐兵陣型微微的點了點頭。
“八年未見,想不到師兄還是如此英朗,淳楓見過師兄了!”說完俯身衝他行了一禮。眾人一驚,原來是蕭君寰,怪不得有此氣場,大宋得了此人便添了錦繡山河。聽說此人投目就可以不知不覺奪走你的神誌,讓你忍不住覺得,就是死在他手裏,也不枉這人間的一場相遇。此時眾將似乎已經忘卻了正跟他處於敵對。
孤狼悄悄的走了出來,朝蕭君寰慢慢的踏近。隻見他臉帶笑意繼而猙獰的大笑道:“我當大漠丹陽是肩生六臂,頸長三頭呢,原來不過是一個凡人。你隻身前來,未免也太不把唐國放在眼裏了,在下般若堂堂主韓景泰座下大弟子孤狼,前來領略一下丹陽侯的風采。在下非軍旅中人,不懂規矩,得罪了。”隨即笑容一收,朝蕭君寰奔來。
“不愧是般若堂的高徒!”眾將暗自佩服,隻見他一奔如閃電,大喝一聲旋身以起,一記穿心腿如電光一般直取蕭君寰的胸膛,周圍泛起滾滾氣浪,般若堂有兩大絕學“般若掌”跟“追魂腿”,雖為必休的兩門武功,但林天佑以掌法見長,而孤狼以腿功專修。
自古兩軍交戰,不殺來使,這時自古以來的默契,不可輕易打破。可他剛才自言非軍旅中人,便將這條規矩給撇了過去。林天佑之前敗給楊業,此番他若出手斬了蕭君寰,那便揚了本門威風,若對方折了此人,其軍不戰自潰,到時候他便威震天下。
蕭君寰離他本來不過數步距離,他這一腿轉瞬間以至前胸。眾人未加喝止,隻是心中希望若能將此人斬殺,那宋自然會不戰自退。若孤狼失敗,也好以蠻野狂徒之名,將他軍法從事,也與軍風無關。
林天佑見狀撫摸著下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孤狼這一擊有如雷霆,隻道是那蕭君寰被震驚了來不及躲避。眼看孤狼雙腿距蕭君寰前胸一寸時,他隨即腹部一彎,雙掌揚起,一招“雙風貫耳”從兩邊直奔蕭君寰的天靈蓋而來,若這腿力無法取他性命,那雙掌彙力齊拍哪裏還有生路。眾將都心血沸騰起來,想那蕭君寰和白淳楓雖出同門,但卻是不諳武學之人。今日若他喪命於此,那是皆大歡喜。
隻聽“砰”的一聲,眾人都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來。並不是蕭君寰中招,而是孤狼墜地的聲音,隻是看見蕭君寰略微顫抖一下,孤狼好像是觸碰到空氣一般直透過他的身子,如惡狗撲食一般,直挺挺摔在離蕭君寰背後兩米之外,一動不動,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卻讓人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