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場,眾人仿佛隱約的看到了之前跟吳越比武的場景。回想起來短短數日時光,今日又到此地。眾人滿懷期待的看著鍾聚叟,不少敬重他的人想到他已是風燭殘年都充滿憐憫之意,隻盼他今日不要受傷。
李煜城跟李慧儀端坐於上方,今日比武切磋倒是沒有通知國後周毓皇。碧彤的出現讓林天佑很是一驚,想到自己今日定會落敗,便沒有去通知她。李煜城見眾人都已到齊,便對馬從良說道:“今日你跟國舅純屬切磋,下手切莫失了分寸!”馬從良俯身應承,李慧儀倒似乎是不以為意。
鍾聚叟今日本不願迎戰,但到了這個份上也是無可奈何,現聽到李煜城這話,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欣慰之色,他雖然對自己無禮,但終究還是顧念親情。見馬從良已經登上比武台,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斂衽了一下衣服緩緩的走上台去。看著他微微佝僂的身軀,李慧儀的眼中泛起一絲絲淚花,想起母後早逝,年幼之時父王便已駕崩,自幼舅父的諄諄教誨,頓時隻覺心神如洗,明滅間似幻似真,轉眼間已過去數年。
見鍾聚叟已立於台上,馬從良拱手說道:“傳聞國舅爺身手不凡,今日小的想向國舅爺討教幾招,冒昧之處還望您海涵!”
鍾聚叟一聽,笑道:“哈哈,你是見我老態龍鍾一個孤寡老人,才提出要跟我比試的吧,不過讓你失望了,老夫的武學造詣怕連你營中的百夫長都比不了。以前聽聞馬將軍在宣政殿上跟碧彤姑娘動手,好不威風,今日還請將軍多多留情呀!”
馬從良一聽這話,臉漲得通紅,恨不得就此躍下台去。鍾聚叟這番話正戳到了他的痛處,今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他難堪,可礙於對方身份,隻得隱忍不發,當即強裝笑顏道:“在下的武功怎比得上碧彤姑娘,人家可是深得鬼穀真傳,輸給她不丟人。”
“換句話說,老夫要是輸給你也並不丟人!”鍾聚叟回答道。
“國舅爺要是心生怯意的話,不如就此下台,您不是武將出生,勝敗於你無傷大雅。再說,這是本國之內比武,相信國主不會將消息放出去的!”馬從良說道。
“老夫也不想跟將軍比武,這可是將軍自己提出的。但是,我就此下台的話,那林將軍可就沒法交差了,老夫還想會一會他呢!”鍾聚叟笑答道。
這話眾人聽得是再清楚不過了,要會林天佑必須要先過馬從良,他這樣說來,自然是有勝過他的把握。馬從良聽完,冷冷一笑道:“國舅爺如此有把握?”
“我也沒見過將軍的身手,把握這兩個字不敢說,不過今日我必須全力以赴!”鍾聚叟挽起袖子說完,已擺開架勢。馬從良一看,之間他雙拳半臥,下盤散立,這哪裏是像武學之人所立的門戶。當下一笑道:“那小人得罪了!”說完單足一跺地,身子向前一衝,一拳向對方打去。眾人見他拳力十足,哪裏像是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分明是想要一招拿下對方。
馬從良這一拳擊出,心中已做好計較。若是傷了國舅爺,國主怪罪下來,隻說比武自己不好拿捏分寸。再者,若自己能很快的拿下他,那就證明他並非帥才,林天佑也是言過其實,到時候國主也不會把心力放在他上麵,說不定自己還是奇功一件。
鍾聚叟見他一拳擊來,虎虎生風,勁道十足。再看他的眸色閃發著精光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心中便已明白。隻見他雙拳鬆開,五指張開成爪,看準來勢一下握住對方的拳頭。馬從良一驚,自己這一拳雖沒有雷霆之勢,但自認為還算迅即,可對方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身體居然並不後仰。當下心中大駭,另一拳運足力道,一拳向他的胸口打去。
鍾聚叟另一爪將他死死抓住,馬從良見雙拳被對方拿住,便使勁的往後扯,隻見他口喘著粗氣,可拳頭卻被對方握在手中紋絲不動。
林天佑見到此情景笑著對白淳楓說道:“這個馬從良要是那天參加了公主的宴會,那今日就一定不敢前來。國舅爺在宴席上小露了一手,我等當然可以看出來。可文臣們卻不一定識得。”
“還是想一下你該怎麼應付吧,馬上就該你上了!”碧彤在一旁提醒道。
“國舅爺深藏不露,以前聽師父說過他很厲害,可是卻是沒有親眼見過。今日見他牛刀小試,我自知不是他的敵手,全力以赴就好,輸給他我倒是覺得光榮哩!”李天佑豪情萬丈的說道。
碧彤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我並不是在意你的勝負,可你要是輸了,李煜城說你弄虛作假要懲處你,那怎麼辦!”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怪我先前魯莽衝撞了他,他才給我穿小鞋的吧!既然是他的意思,那我又有什麼辦法!隻要能不辜負先生,玉成了國舅爺就好。”林天佑無奈的說道。
眾人見鍾聚叟握著馬從良的拳頭,並不還招,隻是笑眯眯的盯著對方說道:“年輕人,手勁還可以,枉你一身蠻力卻不會利用,將來上戰場可是要吃虧的。”馬從良雙拳被握住,卻怎麼也扯不開,聽到他這番話,心中便惱怒起來,伸腿便往他的小腹踹去。眾人一看大驚,兩人距離如此之近,這一腳若是實實的踢中,他這把老骨頭如何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