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蘭沁再次恢複意識時,是被一股血腥味刺激醒來的。
她對這味道太敏感了!
“呃!”
然而,她才剛睜開眼睛,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隨之響起:“敢出聲,就死。”
那冰冷蝕骨的殺意,絕對不是隨便威脅人的!
司空蘭沁趕緊搖頭:我才剛死過一次,對那個字一點興趣都沒有。
興許是看她很冷靜,完全沒有驚慌的神色,那個男人放開了她,坐到床沿等著她起身。
司空蘭沁擁著被子坐起來,借著月色打量這個古怪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玄墨色的長袍,有著一頭濃密烏黑的長發;
天庭飽滿,眉峰銳利,鼻梁挺直,嘴唇厚薄合適,卻被他抿成了一道下彎的半弧線,顯得很是孤傲;
讓人不敢親近。
“幫我把箭頭拔出來。”
男人沒有回頭,背對著她丟過來一句命令。
司空蘭沁這才注意到,在他的右肩肩胛處插著一枚斷掉的鐵箭頭,血腥味就是這麼來的。
“你背對著我,就不怕我偷襲?”
剛才還想掐死她,現在就這麼信任她了?
司空蘭沁表示,不是很懂這些古人的思想。
男人這次回頭了,上下看了她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十分不屑。
司空蘭沁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看自己:
好吧,她現在的這副身子確實是很弱,若是偷襲他確實是找死。
而先前那些詭異的蔓藤,這會兒也不見了。
掀開被子跪坐起來,扒開他披散在後背的長發,司空蘭沁一見之下有些吃驚:“這是倒刺箭。”
這種箭頭射進去後會倒鉤住皮肉,想拔出來就會連皮帶肉地撕扯下來一大塊,非常痛。
“而且箭頭上有毒。”
撕開他的衣服,司空蘭沁看到箭頭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浮腫潰爛,並隱隱有烏血滲出。
若是時間再拖久一點,隻怕他的整個背部都會爛掉;
真虧得這男人頂著這麼嚴重的傷勢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這麼冷靜。
“我知道。”
男人反手遞過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你先把箭頭拔出來,再用匕首剜掉爛肉。”
說得像是別人的事似的,這麼輕鬆。
司空蘭沁看看他,接過匕首放到一邊,用衣袖包裹著握住箭頭,另一隻手抵著他的背心:“那我拔了。”
“嗯。”
男人低沉地應了一聲,沒有情緒。
司空蘭沁深吸一口氣,握緊箭頭,手臂用力,“刷”地將之拔了出來;
再迅速地抽出匕首,寒光微微一閃,一大塊烏紫的腐肉已被挖出;
刀鋒在傷口處一旋一挖,周圍零碎的腐肉也被處理了幹淨。
背對著她的男人黑眸裏閃過一抹意外。
想不到這女人看起來柔弱,處理傷勢的手法倒是非常熟練,且幹脆利落。
反手遞過去一瓶藥,他道:“把這個敷上。”
司空蘭沁接過來給他撒在傷口上,還順便把被單撕了一條下來幫他包紮妥當。
她幫他,不僅是因為他的死亡威脅,更是因為敬佩他是條漢子。
剛才那麼劇烈的疼痛,他竟然一聲不吭,身子不動如山,司空蘭沁就欣賞這種有骨氣的男子漢。
“啊!”
然而,下一秒,她卻被他撲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