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弘卻麵無表情,一動也不動。
“我瞧前輩的腿傷好像是中毒?”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令他非常猶豫的問題,忽然說話了。
紫衣老者坐在地上喘了一口氣,道:“年輕人眼力不錯,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知道個屁!”
鬼奴望了唐家兄弟一眼,歎道:“我師父這腿傷已有十幾年,每到風寒天氣便要發作,苦不堪言。”
唐弘笑道:“原來是這樣。”
唐弘此人生性狡猾,他不急著出手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雖然唐門的鐵蓮花威力無窮,陰險毒辣,在江湖上更與“暴雨梨花針”齊名,但是就怕紫衣老者的雙腿隻是短時間的中毒或者內傷,憑他的功力唐家三兄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如果貿然行動,紫衣老者隻要忍著傷痛與三人拚上一拚,再加上一個忠心耿耿的鬼奴,勝算就很小了。
唐門盛名在外,靠得不僅僅是運氣。
因為唐大先生定下非常嚴格的家規,絕對不容許自己的族人在外麵惹事生非。更何況跟一個武功高強的對手打上一架真的很劃不來,麵子是小事,萬一不小心賠上性命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在下在唐家堡曾經學過一些醫術毛皮,不如讓在下幫你看看。”唐弘將手腕上青黑色的鹿皮手套取下來,一雙精致的手腕潔白如玉。
他故意將鹿皮手套取下,目的就是為了讓敵人放鬆警惕。
因為唐門的暗器舉世無雙,而喂毒上麵的造詣更是遠近聞名。
每次發射暗器之前,他們一定要采取保護措施,帶上鹿皮手套以後,暗器上的劇毒就不容易誤傷自己。
但是唐弘並沒有走過去,因為他突然發現,鬼奴正用一雙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他,腰間那柄滿是灰塵的烏黑刀鞘好像換了一個方向,原先是筆直地插著,現在卻是刀鞘朝裏,刀柄向外。
紫衣老者盯著他一雙白皙的雙手看了好久,冷冷地道:“不勞大駕。”
唐弘轉了個念頭,客氣地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就先告辭了。”
紫衣老者道:“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唐弘笑道:“在下求之不得。”
紫衣老者翻了翻白眼,雙臂撐在地麵,輕輕躍上鬼奴背脊。
鬼奴也不多話,抽出一條絲帶,將腰部勒緊,無意中望熊雷這邊瞧上一眼,竟頭也不回的疾奔而去。
轉眼之間,遠處已瞧不見他們的身影。
唐鋒見這二人說走就走,也不奇怪,皺眉歎道:“不知這人是何來曆,武功高得出奇。”
唐弘若有所思,沉聲道:“我一直在想,我們從海上過來,行程極為隱秘,這人突然在虎門樓附近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你懷疑他早就知道我們是要去虎門樓了?”
“我擔心的是,如果他三個月前就知道了,那麼我們與虎門樓之間的秘密,曹公公自然也能知道。”
“莫非他是曹公公的人?”
“這個不是沒有可能。據我所知,曹公公不僅結交了西藏密宗的大悲手印,而且與東瀛扶桑的浪人也是往來密切。”
“大悲印手失傳百年,怎麼會被曹公公找到?”
“是真是假暫時還不清楚。”
“這件事情你通知姑父了麼?”
“未到時機,不必急躁。”
“看樣子這場賭局高手雲集,我們不得不多加小心。這兩個人既然是衝著虎門樓而來,不一定是找我們唐家的晦氣。”
“王員外行事高調,找他麻煩的人當然也不會少。”
“我一直猜不出他們的武功路數。”
“你知道剛才我為何不出手?”
“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因為看見那根笛讓我想起一個不可能還活著的人。”
“什麼人?”
“藍海深處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