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鍥精芒閃動,射出一道異光,他緩緩起身,從船艙角落處取過了一隻包袱,輕輕地擺在桌幾上,表情卻是泰然自若:“晚輩不敢隱瞞,這就是家父托我帶給衛兄的禮物。”
黑衣人盯著唐鍥,突然笑道:“聽說唐門之中,二少爺的武功和智慧一直在唐崢之上,此話倒也不假,比起惺惺作態之徒,不知強過百倍。”
“莫非前輩見過我大哥?”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便是黃鶴之飛,尚不得過,老夫可沒那福分,見到你一個就已經不錯了。”
“前輩說笑了,有機會定要請前輩遊曆峨眉,縱覽劍閣。”
黑衣人瞧了瞧桌幾上的包袱,似乎皺了皺眉頭,這包袱之中藏著什麼物品他心裏實在沒底,唐門的名聲遠近聞名,無論是暗器的造詣還是使毒的手段,都是令人心驚膽寒。
加上唐鍥表麵上一味的遷就和奉承,其實是深藏不露而已,那種從容不迫的姿態不是輕易就能偽裝出來,他吃準了外人絕對不敢有擅自查看唐門物品的勇氣,萬一是歹毒的暗器或者劇毒,觸手之際隻怕就要吃上大虧。
黑衣人幹咳數聲,衝著衛季笑道:“既然是唐休的禮物,衛掌門打開看看,也讓老夫見識一下是什麼寶貝。”
衛季正色地道:“前輩誤會了,這件錦盒本就是虎門樓的東西,我托鍥少爺帶去唐門原是想請唐大先生打開錦盒上麵的寒鐵銅鎖,鍥少爺一諾千金,親自歸還而已。”
“哦?原來是個盒子麼?別人家的鎖需要唐休來開,倒是聞所未聞。”
唐鍥笑道:“正因為王員外暴斃,虎門樓裏無人能打開此鎖,正好唐門有秘製的腐蝕藥物,加上能工巧匠的努力,勉強打開寒鐵鎖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唐家堡巧匠如雲,暗器機括樣樣精通,兩手空空被你騙來,隻怕也是得了不少好處。”黑衣人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就說起了陸承鋒的事情。
唐鍥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他與衛季的秘密已全部被黑衣人聽去,眼中一絲寒意徒然而生,隱露殺機。
他上前將包袱解開,裏麵果然是一個細長黝黑的錦盒,以黑色幔布包裹,一尺餘長,兩側鑲嵌了沉甸甸的鐵鎖,表麵有腐蝕的撬痕,在燈火中瑩瑩發光,仿佛是堅硬無比,不像尋常金屬。
衛季緩緩呼吸,不經意地斜退了一步。
黑衣人仔細瞧了瞧黑色的錦盒,手指在寒鐵鎖上輕輕一彈,錦盒在桌子上轉了一圈,並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響。
黑衣人幹咳一聲,突然笑道:“虎門樓的東西不看也罷。”
唐鍥眨了眨眼睛,道:“前輩行事如此小心,令人頗感意外,本來晚輩也有個禮物想送給前輩。”
“無功不受祿,鍥少爺不要客氣。”
“應該的,晚輩其實有個不請之請,王員外無辜身受大悲手印的偷襲,此事非同小可,在下愚鈍,實在是猜不出原因,前輩既然已查出蛛絲馬跡,不妨指點一下,也好教教我們這些後輩。”
“原來你們遲遲不動手,就是想知道這件事情?”
唐鍥哈哈大笑道:“前輩言重了,你我非友非敵,沒有深仇大恨,動起手來有失身份。”
黑衣人奇道:“我已聽見你們兩個的秘密,還能容我?”
唐鍥緩緩而道:“王員外遇敵在先,而衛兄弟一心想要振興虎門樓,雖然做不到公私分明,但都是為了壓製霹靂堂的野心以求保全虎門樓的萬一,在情在理都說得過去。至於唐門的事情,江湖上哪個門派的紛爭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虎門樓與唐門聯手,就算行事隱晦卑劣了一點,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