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
他不是人類,真的是一匹狼!
隻有那荒野中的惡狼,才有這種深邃孤寂的眼神。
冰狼凶殘暴虐,他的眼裏隻有敵人。無論眼前這個敵人是活人還是死人,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站在他眼前的敵人生撕活剝,扔進冰寒的地獄裏!
幸虧,葉城海並沒有站起來,他抬著頭望著冰狼的眼神,突然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知道。”
“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
“既然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能不能讓我躺下休息?”
“當然可以,但是在我麵前肯躺下來睡覺的隻有兩種人。”冰狼點了點頭,仍然盯著葉城海的眼睛,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哪兩種?”
冰狼用一種非常友好的動作,將蒲扇般巨大的左手伸了出來,淡淡地道:“女人,和死人。”
葉城海笑得很不自在:“還好,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死人,狼兄這麼客氣,實在令人受寵若驚。”
他好像很難拒絕冰狼的好意,手掌握住了冰狼的掌心。
冰狼的手很冷,堅硬如岩石。
二人將手握在一起,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葉城海暗運內力,雙腳踩在碎石地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而冰狼高大威猛的身軀也漸漸下蹲,地上已凹陷出兩個深深的腳印。
王飛羽神情焦慮,已看出二人是在較量內力,她不知道海哥能不能鬥過眼前這個壯如野獸的男人,心裏不免緊張起來。
李樂與孤鷹似乎胸有成竹,安靜地瞧著葉城海,臉上一點沒有反應。
葉城海刀法淩厲,武功自然不弱,但是冰狼掌勁雄渾,天生神力,而且以前更是九道山莊精心訓練出來的南赤組鬥士,無論是體質上的強健還是爆發力上的勇猛,都是無懈可擊。
習武之人,講究資曆和天份,兩個水平相當的人,比得就是耐力和信心。
孤鷹不露聲色,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對冰狼的狀態頗為讚許。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冰狼不但勇猛如往昔,內家修為也進步了不少,果然沒有辜負山莊的精心栽培。
葉城海手臂顫抖,冷汗淋漓,似乎已支持不住,他猛然間將拇指一轉,捏在了冰狼手掌邊緣的“合穀穴”上。
冰狼虎口一麻,覺得手臂的勁力登時傾斜,人往右側小退了一步,左臂本能地掄起,宛如泰山壓頂般地砸向葉城海頭頂!
“你賴皮麼?”
葉城海趁勢往後倒仰,右腿弓起來,膝蓋“撲”地一聲撞到冰狼的手肘上,一個脫手翻身,人已躍到牆角。
他這一彈一踢,動作一氣嗬成,冰狼受力不住,整個身軀被他撞開,左腳往後橫跨而出,地上赫然又多了個腳印!
孤鷹見冰狼一退之下,又踩出一個腳印,顯然是被葉城海的功力所催,眉頭忽然皺起,卻仍然不肯說話。
冰狼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妙的打鬥技巧,又驚又奇,悶聲喝道:“這招不錯,叫什麼名堂?”
葉城海臉色刷白,立即調整氣息,以防冰狼再次攻擊。他心裏暗想,這人下盤雖然不穩,但是天生神力,上三路的硬功更是非同小可,剛才若被他一拳打中,豈非腦殼盡碎?
他非常清楚冰狼的實力,此時僥幸在武學技巧上險勝了一籌,心裏卻是驚魂未定。
葉城海緩了口氣,眨了眨眼睛,道:“這招可是大有來頭,當年我流浪大漠,遇見一位高人,苦苦哀求之下才教了我這招‘胡蜂擺尾’,你若是想學,我也教你。”
孤鷹突然臉色大變,忍不住皺眉問道:“你說的可是漠北一窩蜂麼?”
葉城海搖頭道:“那人服飾怪異,不像是中原人物,我也不知道是誰。”
“漠北一窩蜂不是江湖七大派裏的麼?想不到海哥還認識七大派的高手。不過我瞧你這一招‘胡蜂擺尾’的名字取得不太好聽,不如改上一改,叫‘野狗彈腿’好不好?”李樂嘿嘿一笑,閃爍著狡黠的眼神。
“這名字果然不錯,有機會我一定教你!李公子學起來肯定比我厲害,最好嘴裏汪汪叫兩聲,小狗一伸腿,打遍天下也無敵,哈哈!”
葉城海想趁機激怒李樂,瞧見他氣急敗壞的表情,也好討個便宜。
不料,李樂一點沒有要生氣的樣子,嘻嘻一笑,道:“那也不錯,海哥再找上一隻母狗,生一群小野狗出來,我這隻小狗就在邊上學著,看你們一家子野狗練這招,想想也真是開心。”
葉城海一怔,他沒有想到李樂伶牙俐齒,說出來的話不知比他難聽幾倍,不由苦笑道:“李公子天資聰慧,一學就會。”
冰狼精芒一閃,似乎對他們之間的話題不以為然,冷冷地道:“你我棋逢敵手,不如再過上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