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雷微微一笑,道:“火神派的劍法我隻學了一招,前輩可要手下留情,免得在下出醜。”
殺人蜂成名多年,一雙毒掌縱橫天下,渾厚的掌風刀槍不入,可以在萬軍之中取敵人首級。“狂蜂大法”絕非是一朝一夕的苦練,而是要經曆所有正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若不是毒麻蜂及時提醒他,眼前這少年是虎門樓的人,隻怕剛才他早就暗運了毒功,一掌拍中熊雷的話,足已錯骨斷筋。
殺人蜂原以為仗著自己深厚的功力,隻要誘騙熊雷亮出兵器,他自然可以用獨門神功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少年,想不到熊雷居然說從霍英雄那裏學了一招火神派的驚雷劍法,心裏就開始猶豫了。
火神派的楚長歌當年是“五行大帝”之一,無論是武功還是智慧都已登峰造極,絕不是泛泛之輩,光是在火器和劍術的造詣上漠北一窩蜂都是望塵莫及。
萬一“狂蜂大法”真對付不了熊雷的“驚雷劍法”,那自己這張老臉豈非丟盡?
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將熊雷一掌斃命,但是對虎門樓的勢力卻也不敢恣肆無忌。
有時候高手對陣,全力以赴時才能體現實力,瞻前顧後的比武,就算贏了又有什麼光彩可言?
而且他好歹是一派掌門,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驚雷劍法”究竟有何精妙之處,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
殺人蜂暗暗沉思,心裏卻隱隱生起了殺機。
隻見他臉色漸漸紅潤,雙掌輕輕一搓,全身骨骼已哢哢作響。
毒麻蜂瞧見殺人蜂的動作表情,似乎感覺出異樣,臉色一變,訕笑道:“雷兄弟英雄出少年,虎門樓得你一員虎將,真是好大的福氣,以後用得著我們幾位老哥哥的地方,盡管開口,咱們聯手在龍虎鬥局大展神威,一定痛快的很!”
“麻蜂兄見外了,我回虎門樓之前,第一個就是認識你,沒有嫌棄我年少無知,已經榮幸之至。”
熊雷知道漠北一窩蜂雖然無惡不作,但與自己並沒有太大的交集,反而是師父對七大派的人恨之入骨,若是知道自己跟七大派的人交上朋友,逍遙子肯定會大發雷霆。
隻是現在與殺人蜂之間的爭鬥一觸即發,偏偏旁邊還有大小姐和夏芸,他並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倒不如隨機應變,不要去惹事是非。
殺人蜂聽毒麻蜂一說話,猛然醒悟,七大派每隔三年都要舉辦一次龍虎鬥局,以確保江湖七大派的地位,搞不好爭個武林盟主的頭銜,那以後門庭風光,如魚得水。
有時候在名利和局勢麵前,多個朋友真的還不如少個敵人。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麵色恢複原樣,沉聲地道:“很好,我就接你一劍,絕對不再糾纏你。”
他退後一步,掌心朝上,長發驀然迎風而動,身上的長袍竟然被一股氣流吹得鼓脹起來,如同一個滾圓的布袋,渾身上下透著詭異的邪氣。
熊雷心裏一驚,殺人蜂果然有些門道,這一招倒是極妙!他鼓起衣裳,瞧不清楚他身形方位,青水劍不一定就能準確地將他擊退,說好了隻出一劍,他大可迎著劍鋒而上,隨時可以奪下熊雷的武器。
毒麻蜂與小蜜蜂神情慎重地退到一邊,他們知道“狂蜂大法”的厲害,離得殺人蜂遠遠的,生怕不小心被大哥的掌風沾到,那就不太好玩了。
王飛羽挽著夏芸的手臂,心裏又冷又怕,熊雷挑戰的是七大派之中聲名顯赫的掌門人物,怎能不讓她膽戰心驚。
夏芸眼波流轉,目不轉睛地盯著熊雷身上的青水劍,似乎對這把醜陋無比的短劍頗為好奇,驚雷劍法究竟有何精妙之處,她倒是很想一飽眼福。
“呼!呼!”風聲,殺人蜂雙掌突然舞出一片幻影,已衝了過來!
熊雷覺得一股強勁的腥風迎麵而來,沉著呼吸,右手緊握劍柄,身形卻疾風般地往後倒退。
他不敢出劍,他在找機會。
青水三刺,第一劍可以挑開殺人蜂狂風絢舞的掌力,第二劍可以刺中殺人蜂臌脹如球的長袍,第三劍自然就能刺中殺人蜂近在咫尺的咽喉。
但是熊雷忽然感受到左臂在蠢蠢欲動,體內真氣在左臂的血液裏不停地回旋,似乎已經快控製不住,一泄而出的欲望已經非常強烈,完全不聽使喚,竟仿佛是一隻別人的手!
難道這隻手臂竟變成霍英雄的了?
水雲邪掌若是突然傾力而出,那該如何跟殺人蜂解釋?
熊雷大驚失色,不及細想,青水劍斜刺而出!
劍光妖嬈,猶如怒水波濤。
“砰!”地一聲,殺人蜂身上鼓脹的長袍被劍氣所摧,立即炸成碎片,漫天飄飛!
而熊雷的青水劍還沒來得及刺向殺人蜂的咽喉,已被他身上炸開的氣浪所震,隻覺得虎口發麻,受不了那胸悶難受的真力,整個身軀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晃晃悠悠地飛了出去,“哎呦”叫了一聲,跌在遠處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