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莊市集。
一路上,熊雷詢問王飛羽關於九道山莊的事情,王飛羽隻說一直與夏芸關在同一間石屋,葉城海被冰狼擰斷脖子的悲慘遭遇她一字也不提,若是多問幾句就大發脾氣,一定要熊雷老實交代在馮家鎮跟桃花兒之間的事情。
熊雷搖頭苦笑,說海哥那張嘴可千萬不要輕信,擺明了無中生有,目的就是要逗大小姐開心。
王飛羽見熊雷說得誠懇,心裏踏實不少,一想起葉城海的慘狀,淚水就在眼眶打轉,隻說找到李樂之後若是不將他碎屍萬段,難解心頭之恨。
熊雷心思一動,動容道:“是不是李樂欺負你?”
“那倒沒有,他怎麼知道我是女孩子?”
“大小姐的易容之術是跟哪位老師學的?”小蜜蜂嘿嘿笑道。
“我家兩個丫頭幫我折騰了半天了,她們都說我學男人說話惟妙惟肖。”
“原來如此,有機會我也去跟你家丫頭學一學!”
熊雷道:“蜜蜂兄又來開玩笑了,普天之下有哪家姑娘能瞞得過你的眼睛?”
小蜜蜂知道熊雷故意損他,打了個哈哈,一雙眼睛機警地掃了掃陶莊鎮來來往往的行人,見四周並沒有舉止怪異的陌生人注意他們,稍稍放心,便徑直往一家搭著帳篷的麵館走去。
他點了三碗珍珠疙窩,笑呤呤地招呼二人:“先填飽了肚子再幹活。”
王飛羽這幾日被關在石屋,與夏芸每天饅頭茶水苦不堪言,此時哪裏還管什麼大小姐的身份,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倒,又將熊雷那碗端過來,一口氣連吃兩碗,吃完以後也不說話,狠狠地瞪了熊雷一眼。
熊雷笑道:“還在生氣呢?”
“生什麼氣?我就是奇怪怎麼越看你越像塊木頭?”
“怎麼?”
“我隻想請問你,你覺得兩碗珍珠疙窩吃得飽麼?”王飛羽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兩碗珍珠疙窩的麵量不及饅頭給力,對於餓壞了的王飛羽來說,還真是填不飽。她身上現在連叫一碗刀削麵的錢都掏不出來,又怎麼好意思讓小蜜蜂付錢?
熊雷苦笑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叫海哥先借我點錢了。”
小蜜蜂失笑道:“大小姐想吃什麼就點,今天我作東。”
“那就謝謝蜜蜂哥哥了!”王飛羽就等著小蜜蜂這句話,她也不胡來,要了些能填飽肚子的麵食和蔬菜,吃的津津有味,心滿意足。
小蜜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誰要是娶了你倒也好養。”
王飛羽臉色一變,冷笑道:“娶妻當娶能歌善舞,琴瑟琵琶樣樣精通的女子才好,我除了吃飯睡覺什麼都不會,娶了我悶都悶死了!”
熊雷知道大小姐還在想著“桃花兒”的事,幹脆就當沒聽見,眼睛瞧著大街。
碼頭附近的集市上有幾個漁販子正在吆喝叫賣新鮮的海貨,幾個閑散的錦衣衛圍在魚攤前,故意大聲吆喝,裝作要盤查市集上的陌生人,趁機挑了幾條鮮魚,小心地用網兜藏好,跟魚攤老板小聲地說了幾句。
那魚販子一臉苦笑,聲音極低:“陳大人,你,你要我晚上烤好魚可往哪送去?”
“怕什麼?你往西邊圍欄過來,我自然會在營帳外麵接你。”說話之人穿著一件青色官服,胸口繡著一隻牛頭,他顯然是嘴饞,不顧飛魚營的禁令,想晚上偷偷地跟兄弟們分享烤魚。
熊雷眼睛一亮,站起身來繞到魚攤的左邊,擋住了幾個錦衣衛的視線,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頭,小聲笑道:“陳大人,有魚吃也不喊我?”
那人猛然回頭,臉色一黑,抓住熊雷手臂一把就拖進了魚攤布蓬後麵,慌慌張張地瞧了瞧四處,驚問道:“熊兄弟!怎麼是你?”
原來此人正是與海哥相識的錦衣衛兄弟陳校尉。
“幸虧陳大人還記得我。”
“曹都尉已經派出了先鋒營四處找你的消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回來找海哥,你又沒有見過他?”
陳校尉朝麵館看了幾眼,見王飛羽與一個陌生男人坐在一起,皺眉道:“怎麼海哥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不知他人在何處,我猜測他可能被困在飛魚營裏,所以想請陳大人幫個忙,偷偷帶我們進去。”
“啊!這……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陳校尉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