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經書閣,已是近黃昏。
樓岩謝過侯德行,準備向雲泉峰而去,正要動身之際,有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自己的前方。
前麵之人有些眼熟,樓岩細細一想,好像是經書閣外院看守的一個天海宗弟子。那弟子麵帶喜色,行走間腳步輕快,看見自己後,速度又快了幾分。
麵帶喜色的天海宗弟子身後,是一個比他還要年輕幾歲的天海宗修士。
此人約莫二十六七歲,行走間從容不迫,麵上神色堅毅,觀不出喜怒。
兩人氣度截然不同,前麵年長的修士,仿佛僅僅是開路的探子。
跟在後麵的那名天海宗弟子麵容冷峻,他身上的服飾雖是天海宗門服,但細看之下與普通門服截然不同。普通弟子身上的青衣不過是粗布縫製,此人身上的卻是綢緞質地,顏色淡一些不說,還多了幾分靚麗,行走間不免多了些瀟灑。
除了證明天海宗弟子的青衣外,此人身上其他物件皆為白色。
束發的緞帶是白色,足上的步靴為白色,腰間衿帶亦是白色,就連掛在腰間長劍的鞘,也白得晶瑩剔透。
見此二人朝自己走來,樓岩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正了正色停在了原地,看此二人有何貴幹。
二人停在了樓岩丈餘開外,蔣智滿臉笑意的回頭道,“葉師兄,這小子就是那個棄嬰!”
葉青聞言,打量起樓岩來。
樓岩今日衣著樸素,身上無外乎是尋常天海宗門服,身上也未見法器。葉青觀其人,相貌雖談不上俊俏風流,但臉眉眼帶著幾分英氣,目光沉穩中透著銳利,不似尋常之人。
“你便是七長老門下弟子樓岩?”
葉青走上前來,向樓岩問道。他不像其他天海宗弟子那般,因樓岩投於七長老門下譏諷他為棄嬰,言語間還算得體,對七長老有著些許敬意。
“在下正是。”
樓岩答完目光向葉青迎了上去,“敢問足下,找在下何事?”
葉青本性清高,不為蠅頭小利所擾,平日間言語甚少,和拐彎抹角的侯德行截然不同,歸根結蒂,隻因二字——不屑。
“我乃二長老葉丹之子葉青,葉白之兄。今日會你,無外是為我那個不成器的三弟,乎討個說法。”葉青言語有禮歸有禮,但語中的冰冷,任誰都聽得出。
樓岩輕輕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來人不善,但從未想到他會如此直接。
他既是二長老葉丹之子,必定是自己在天海宗內最應該提防的對象,直覺判斷,他的修為在葉白之上,甚至要強上不少。
本想解釋的樓岩,到口中的話瞬間又咽下去了。如今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自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唯一能依仗的,隻有自己的修為。
“你如今是何修為?”
見樓岩不答,葉青又開口問道。
“武者九階。”
樓岩雖答得從容不迫,可心中絲毫沒有任何底氣。自己的修為在武者九階境界停留的時日算不少,可就是尋不得章法突破百夫長境界。今日仇家尋上門來,除了硬著頭皮接招,別無他法。
不過樓岩心裏清楚,在天海宗內,自己性命應該無憂,今兒要吃上幾分苦頭了。
聽樓岩說出武者九階四字,葉青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這小子也忒弱了。自己若是親自出手教訓,不免會落人口實,說自己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