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靜等著安德森巫師自己把自己作死,這個念頭也很無稽。以安德森巫師常年宅在沼澤高塔裏幾乎寸步不出的尿性,就可以看出他也是一個研究型的巫師,在戰鬥方麵並不如何擅長。
可是即便如此,格力姆依然不想和其正麵對抗!
既然不想正麵對抗,那就隻能依靠計謀了。
所以這些時日來,格力姆整日裏除了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就是默默盤算準備著什麼。隻不過這次算計的對象是位巫師,因此格力姆隻能從長計議。反正那個恩提克想要達到準巫的頂峰,還需要3個月以上的時間,因此留給格力姆籌謀算計的時間還有。
…………
邪蟲恩提克的居所。
這裏已經昏暗潮濕的有如一座蟲巢,遍地的白色繭泡。有的已經破碎,正有一隻隻渾身裹滿黃色黏液的幼蟲從裏麵爬出。有的還算完好,當地板上蝕刻的巫陣有符文亮起時,能夠映射出內裏密密麻麻的蟲群模樣。
室內一角有一隻身軀殘缺不全的野牛屍體,上麵殘留著被蟻蟲啃食過的痕跡。黑色的牛血流淌的滿地都是,伴隨著刺鼻的惡臭。
室內的空氣極度汙濁,充滿了強酸、血腥、腐朽的惡臭氣味。而恩提克似乎根本無所覺察,盤腿枯坐在地板之上,佝僂著身形一動不動。他的身軀雖然沒有動靜,可是披覆在體外的灰色布袍卻隱隱在輕微蠕動,並不時的鼓脹一下,然後又消泯無形。
這也預示著恩提克看似平靜的身軀裏麵,其實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
自從那次從安德森的血脈融合儀式裏返回,恩提克大部分時候都會像死人一樣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宛若一個死人。可是在他體內,一場沒有硝煙沒有呐喊的血腥戰爭剛剛告一段落。
以噬屍蟲母為主導的半蟲血脈和以嗜血之心為主導吸血鬼血脈,每日裏都要以他的身軀為戰場,拚殺個幾十個回合。雙方都想吞噬掉對方,把對方化為自己壯大增長的養料,因此麵對這場“勝則生敗則死”的血脈戰爭,沒有任何一方願意妥協和共存。
兩種異樣血脈如果那麼好融合,那麼血脈巫師早已遍地開花了。又用得著這麼多巫師躲在昏暗潮濕的高塔裏麵,做著這些大部分沒有結果的恐怖實驗?
兩種血脈如果潛力不均衡,那麼必然是一種吞噬另一種的結果。如果潛力均衡了,則又必然是兩敗俱傷,宿主身體崩潰的結局。總之,想要讓兩個不相容的東西共存共榮,似乎中間缺少了某種關鍵的中和劑,讓血脈融合實驗始終難以得到巫師們想要的結果。
如果照這種趨勢走下去,邪蟲恩提克也免不了身死魂滅的結局。
本來在他的體內,半蟲血脈由於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在和吸血鬼血脈鬥爭的過程中占據了絕對優勢。可是每當吸血鬼血脈行將覆滅之際,那個安德森巫師都會把他招到5樓密室之中,再給他注入一股新的血液本源。
就靠著這種源源不斷的血脈注入,吸血鬼血脈才得以侵染了一個重要的身體器官,把恩提克的心髒改造成了嗜血之心。有了嗜血之心的輔助,吸血鬼血脈方才第一次在血脈戰爭中占據了優勢。而表現在體外,就是恩提克的半蟲之軀有所退化,肌膚顏色變得暗紅起來。
恩提克頭顱低垂,甚至在兩種血脈鬥得自己生機大損,生命變得奄奄一息時都沒有稍動。可在他的精神海深處,靈魂本源之上,一場更加殘忍酷烈的戰爭進行著。
靈魂血契所形成的意識烙印就蝕刻在恩提克的靈魂本源之上,隻是很古怪的是,承載著靈魂血契的那部分靈魂本源周邊隱約出現了裂紋,已經快要和整個靈魂本源分離開來。
把自己大部分意識隱藏在噬屍蟲母身上,躲過了安德森巫師的意識掌控,邪蟲恩提克才勉強維係了自己的意識獨*立。這個時候他並不敢讓主體意識回歸靈魂本源。一旦回歸,他依然存在獨*立意識的事實就會被安德森巫師透過靈魂血契感應到。
所以現在在他體內,被安德森巫師完全掌控的不過是他分裂出來的第二意識,而他的本體意識則窺視一旁,伺機奪回自己的身軀控製權。
單靠他自己的力量是很難擺脫安德森巫師的掌控,因此他才偷偷的操控起一些蠍蟲去向那個該死的仇人求救。可惜連續兩次的求救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根本沒有獲得半絲回應,因此恩提克也不由得變得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