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媽媽是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婦人,穿著鏤金的長裙,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肉一覽無遺。還算是個標致的美人。而且到了這種年齡的女人,最有魅力的還是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知性的成熟。
黑蛋見到領頭的媽媽,兩眼看著她不肯離開。臉帶笑意,明顯黑蛋被這個成熟的女人的魅力所吸引。
”陳依姑娘,我家的小兄弟看上這位姑娘,要為她贖身,你開個價錢。“黑蛋指著正坐在那邊的初蘭,看她的背影好似還有些傷心。陳依看見黑蛋,也是一臉燦爛的笑靨,笑容中帶著幾分溫婉的知性,雖然這女人不算絕頂的美麗,但她的眼神、笑容卻不知不覺會走進你的心,這無疑是對黑蛋這種年齡的年輕人有巨大的殺傷力。所謂人上到年紀,都會喜歡年輕的姑娘,而黑蛋這種還沒玩夠的年輕人,卻是更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
陳依躬身對黑蛋道:“這位姑娘倒是沒有跟我簽下賣身契,但是卻欠了我們賭坊的放債人連本帶利五千兩。而且啊,前幾天有位蘇州來的官爺看上了初蘭,要出一千兩買她的金魚。已經付了五百兩定金。倘若我們食言,要賠雙倍定金這一算下來...可是要六千兩銀子啊。”
“六千兩?都夠我去京城那邊的風月之地快活很久了。”黑蛋道。
沒等陳媽媽說完,丁岩早就拿出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陳媽媽道:“一萬兩給你,順便幫這幾位姑娘贖身。”丁岩指著剛才調戲自己的幾位女子,這幾個女子分別是春桃,夏菊,秋桂,冬梅,皆是銀鉤賭坊的”名花“。四朵名花頓時兩眼發光,簡直像是看著再生父母般看著丁岩。
“誒喲!!小兄弟,你真是的...”
“一萬兩說出就出,真是豪啊。”
“不過可以商量一下麼,把剩下的四千兩分給我們算了。我們從北方來到這裏,贖身了反倒不知道去哪裏安身呢。”秋桂道。
春桃、夏菊、冬梅本來劍有人為自己贖身,一開始還挺興奮,但聽秋桂這麼一說,頓時又猶豫了。
”對啊,小兄弟,你幫我們贖身是不是要帶我們回家去啊?“春桃眨著大眼睛道。
”小兄弟,我們每日三餐都要大魚大肉的,衣服首飾可不能少,我們跟你回去你要好好待我們。“夏菊道
“我的要求就不高,小兄弟,隻要你一心待我,我可以留在你家做妾侍,隻是我幹不得粗重功夫。”秋桂道。
“對啊,小兄弟,你幫我們贖了身,我們感激你。但是我們出去若沒有個安身之所,你要我們怎麼生存啊?”冬梅道。
四朵名花個個嬌豔動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道。
黑蛋笑著看丁岩,好像在幸災樂禍。
丁岩道:”我不能帶你們回去,我爹不會同意的。“
”那我們還是留在這裏好了,贖身了我們都不知道去做什麼養活自己。“四朵花道。
丁岩見幾個女子竟不想贖回自由身,感覺很奇怪。從小在書裏看到的風月女子,無不是身不由己,但是眼前幾個風月的女子竟然好像很樂意繼續留在這裏。
黑蛋搖搖頭,手搭在了丁岩的肩膀道:“這紅塵之中哪有書裏說的那麼唯美呢,這些女子早就習慣風月的生活,倘若離開了這裏,你要她們怎麼自力更生?她們除了陪笑陪酒賣弄嬌滴之外,還有什麼生存能力。”
幾個女子都連連點頭稱是,其中一個道:“在這裏每天可以大魚大肉,見到來自各方的有錢人,而且啊,躺著賺錢總比站著賺錢舒服吧。雖然有時候會遇到些不合心意的客人。”
丁岩更是不明白了,在他的眼裏,凡是女子都應該珍視自己的貞潔,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不過是自己的名節,但此時此刻眼前的幾個女子似乎很喜歡自己作為風月女子的身份。
領頭的媽媽陳依道:“小兄弟啊,在考慮什麼,幾位美女不需要你贖身,你是不是還要將剩下的銀兩贈給她們?”
“這位大姐,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丁岩清澈的眼睛看著這位風月場所的資深美女道。
饒是陳依在風月場所流連多年,可謂是閱人無數,也不禁為這清澈的眼神所動。陳依點點頭道:“小爺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妾身肯定如實回答。”
“這種風花雪月的生活過得快樂嗎?”丁岩看著陳媽媽以及那幾位不願贖身的女子道。
陳媽媽沉吟了一下,那邊的幾位女子也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陳媽媽笑笑道:“快不快樂我們不知道,我們隻知道這種生活已經是我們的一部分。其實我們何嚐不想作為一個正常的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但是這塵世間的人千差萬別,有的人含著金鑰匙出生,有的人是否能夠生存下去都成問題。而在這裏,起碼我們的生存得到了保障,而且可以穿金戴銀。當你麵對的問題比貞潔和名節更深層時,那麼這兩樣都變得不重要。簡單來說,你是選擇生活還是尊嚴?我們便是選擇生活而放棄尊嚴的人。”陳媽媽一番話,讓在場所有的風月女子都沉默了,甚至她們的臉上落下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