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回到快船上之後,快船張加緊速度,兩個時辰左右便到了蘇州城外。快船張沒有駛入蘇州的碼頭,繞了一圈,在蘇州城郊外的一個草木叢生的野岸邊停泊。岸邊的淺水長滿了一團團的水草,靠岸時已是淩晨,水麵不時會泛起絲絲煙氣。加上整個郊外荒涼至極,偶爾還會有些叫不出的名字的鳥類在鳴叫,竟有幾分可怖。
幾人上岸之後,在快船張再三的請求下,幾人才肯幫忙將快船拽上岸,找了一處在密林中隱秘的地方將船藏好,快船張還找了些草木將船遮蔽起來。
“快船張,你在此等一下我們,不消兩個時辰,我們便會回來。”黑蛋從懷裏取出幾錠銀子遞給快船張。
快船張接過銀子,支支吾吾道:“這裏荒山野嶺的,又冷又恐怖,這...這...”
黑蛋白了一眼快船長,又從懷裏取出兩錠白銀給快船張道:“這裏也不怎麼恐怖吧?你找個幹燥的樹蔭睡會兒,睜開眼我們就回來了。”
快船張笑容滿麵,伸手接過銀子道:“對對對,睡會兒就可以了,你們快去快回。”
黑蛋、丁岩和初蘭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草木叢生的郊外野林,行出外麵隻見有一條整齊的小徑,小徑兩邊有間距規則的柳樹,淩晨的冷風吹的柳枝在夜空裏輕擺,好像是在對他們三人招手。初蘭被冷風一吹,加上那擺得生動的柳枝,心裏不免有點害怕,便伸手挽著丁岩的手,把頭縮進肩膀裏。丁岩見初蘭縮在自己身邊,站得直直的大步向前,想在初蘭麵前表現得氣概點。
三人沿著小徑一路走到城牆之下,此時城門緊鎖,周圍除了不知名的昆蟲在鳴叫之外,剩下的隻有偶爾會呼過耳邊的夜風。城門之前靜得嚇人,黑蛋抬頭張望著城牆上是否有哨兵。像黑蛋這樣的修煉之人,眼力也是極強,望了一會兒,黑蛋發現哨兵沒有在站崗。但是這城牆少說也有八丈多高,自己也未練到清心訣的第八重,不能禦劍飛行,薑璞當年也沒有將蜀山的禦劍飛行之術傳授給眾人,隻能躍上去了。
八丈多高的城牆一躍絕對是上不去的,黑蛋靈機一動,拔出背負的長劍,隻聽見鏘的一聲出鞘聲,黑蛋反手握著長劍一扔,長劍便直直插進了城牆一半高度的位置。丁岩見黑蛋的劍扔在這個位置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能不能跳上去?“黑蛋問丁岩。
丁岩看看初蘭,道:”我自己一個是可以,但是...“
黑蛋搖搖頭,右手扶著左手肘,左手扶著右手肘,平伸出來作出了一個踏台,對丁岩道:”來吧。“
丁岩臉上露出了笑容,以前兩人去”做賊“的時候遇到跳不上的地方就是用這招。丁岩一手環抱起初蘭的細腰,輕輕一躍,便跳起來,跳至空中,腳尖又向黑蛋用手做成的踏台上一點,借力後上升之勢又猛了些,待到升到城牆高度的一半時,腳尖又在插在城牆上的長劍一點,借力一躍便躍上了城牆。
黑蛋見兩人上去了,便縱身一躍,跳至半空,雙腳在長劍上一蹬打了個靈活華麗的跟鬥便躍上了城牆。黑蛋剛要說話,便被丁岩捂住了嘴。丁岩指著旁邊,原來兩個哨兵正倚著牆欄在睡覺。
黑蛋笑了笑,兩指一揮,插在城牆上的長劍便飛了出來在空中打了個轉回到黑蛋背後的劍鞘裏。初蘭見此手法,盡是驚歎。
丁岩抱著初蘭躍下城牆,進入城裏,黑蛋也跟著躍下。隻見繁華的街道和琳琅的華宅此時無比寂靜。
”初蘭姑娘,我們要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帶著你不方便,你家在哪邊?“黑蛋道。
初蘭道:”我家在安寧街道南邊的觀音廟那裏。“
”那不是很遠,我們先送你回家吧。“?丁岩道。
幾人在漆黑而寂靜的街道上前行,行了一會了便到了一座山腳之下,有一座寺廟,廟前點著兩盞幽幽的禪燈。
“好了,我自己回去了。”初蘭道。
丁岩還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正要轉身離去之際,初蘭回過頭一笑道:”你若想找我,便到這廟前大喊一聲杜鵑鳥,我便會出現在你眼前了。“
丁岩大喜,回頭看初蘭。卻隻見幽靜的廟宇和遠處寂靜的樹林,哪裏還有人影。
”走吧,再拖延就天亮了,到時就難了。“黑蛋道。
兩人到了一處密林換上夜行服,施展起身法,化成黑夜中的兩道黑影竄了出去。不一會,隻見蘇州的大道上有兩道迅速的黑影在飛竄,在一座紅瓦作簷,官麗堂皇的府邸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