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是柔和的,此時馬灣鎮的大雄家門口聚集了鎮上半數的人,門前一隻老舊的搖椅上,半臥著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喃喃的說著微不可聞的話語。時值九歲的大雄冒了出來,如往常一樣背著書包,眼瞅著大家都圍著老人身前,好奇間找準空子擠了進去。大雄也不知道老人跟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了,莫說大雄不知道,就連馬灣鎮能完整說出老人所以然的,估計也都早就送到火葬場,你一堆來我一堆。隻知道全鎮的人大部分都叫他祖爺爺。
現在的祖爺爺不再是烏黑如珍珠的眼睛,而是半閉著漏出渾濁的仿佛被烏雲遮住的一點點餘光。大雄像小時候般拉了拉老人白花花的胡子,卻沒有得到祖爺爺如往昔般微笑的摸摸頭,然後拉著自己講故事。
一旁的父親馬雄一巴掌扇在大雄頭上,用力把大雄拉到一邊小聲嗬斥道:“不可胡鬧!”
大雄被父親扇的懵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打轉。老人本半閉的眼眶此時卻睜開了,如回光返照般掙紮起來攔下馬雄的手,慈祥疼愛的摸著大雄的頭。
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的大雄此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豆大的眼淚確如洪水決堤般嘩啦啦掉下來。老人緩緩垂下手,眼淚順著大雄的臉頰流落到老人顫抖的手裏。
當晶瑩的淚珠落在老人手裏時,大雄卻仿佛聽到一聲從高處降落到水麵清脆的滴答聲。就跟幾天前在電視上麵看到礦泉水廣告從高山滴到穀底般的聲音,清脆、悅耳。
老人渾身一震,繼而緊緊抓住大雄的手,激動而沙啞的大聲叫道:“牙荒淨琉,精靈複亥,炎陽聚,諸神..諸神...諸神......“
一陣驚雷陡然響徹天際,隻嚇得大雄往老人懷裏抱過去。老人後麵的話卻是像卡在喉嚨裏,喉結滾動間卻再也吐不出分毫。
老人猛的抬頭看著蒼天,白雲如漿糊一團。自知行將就木,卻也釋然。低頭間在手心比劃了一串字符,按在了大雄的頭上。
大雄隻覺一股溫熱的氣流貫徹心悸,暖洋洋的很是享受。不由”咯~咯!咯“的破涕而笑。
又是一聲驚雷將眾人的思緒驚醒,老人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