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麵前這男子約摸20出頭,身形與蠻吉爸爸有幾分相似,可是這麵容,卻是再普通不過的長相,哪有蠻吉爸爸濃眉挺鼻,深邃的雙眸?
我扭頭向店裏望去,卻發現這裏居然也換了天地。雖然還是間單車工作室的樣子,但是擺設、布置無比粗陋,相比蠻吉爸爸之前的親身打造,也是差了不知道幾個段位。
這是怎麼回事?鳩占鵲巢?
“美女,你找人麼?”那小夥兒站定問我。
“這店……是怎麼回事?”我指著店裏的陳設問道,聲音控製不住有些發顫。
“哦,美女,我們是單車保養店。你有單車需要保養麼?可以推過來瞧瞧。”小夥聞言立刻換了一臉熱情。
這哪裏是蠻吉爸爸的店啊?換了蠻吉爸爸,一定先細細問清對方車子型號、狀態、價位,再判斷值不值得接手,哪會這般猴急的來者不拒?
正在焦灼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傳入耳畔。
“阿哲,你車子搞好沒有,搞好了我們去打局桌球。”我抬頭,正是小徐叼著隻煙,歪歪斜斜地站在門口。
“小徐!”我喜出望外。終於見到一個熟人,定要把這事情前因後果搞搞明白。
“你怎麼知道我的姓氏,你是?”小徐站直了身子,撇掉嘴裏的煙,詢問地看著我。
“你不記得我了?”我大驚。雖然我搬來和蠻吉爸爸同住隻有幾個月,但是幾乎天天照麵,他記性再差,沒有理由不記得我吧?
小徐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了N個來回,我有如置身在X光機前一般,渾身不自在。
“你是哪位?不好意思,我朋友有些多,不太記得了。”這是小徐對他的粉絲慣用的口吻。小徐在速降屆也是小有名氣的職業車手,身後追逐的女孩子不要太多,不過可惜的是他已婚。
“我是小野啊,阿喆的女朋友!”我急著解釋道。
旁邊的小夥卻嚇了一大跳,“啊?”
“你行啊小子,不聲不響地,什麼時候泡了這麼正一妞?”小徐笑著衝那小夥兒胳膊上來了一拳。
後者一臉懵逼,呆呆地望著我,似是在等我給他一個交代。
看了小徐的表現,我心裏一沉。我搞明白了,感情這小夥子也叫“阿喆”,而且和小徐很是相熟,可是那蠻吉爸爸呢?怎麼好像是這個家夥取代了蠻吉爸爸的位置呢?
這個念頭出來,我被自己嚇了一大跳。立刻推開眾人衝出店鋪。我要去看看我和蠻吉爸爸的小窩,現在又變成什麼樣子!
原本我和蠻吉爸爸就住在與店鋪所在樓層相鄰的一棟樓上,所以下樓即可開店,上樓即可回家。每天我下班,都會回家弄好了飯菜,然後叫了蠻吉爸爸回來吃飯,飯足再一起下樓去店裏,他修車,我看電影,過著這般愜意的小生活。
我一路衝上去,來到那熟悉的大門前,掏出鑰匙撿了起來。此時卻發現那一串鑰匙上,居然沒有這個家的鑰匙。我傻在原地,一時不知進退。
身後,那小夥兒呼哧呼哧地跟了上來。“美女,這是我家,你有,有什麼事麼?”
一股怒火沒來由的騰空而起,我轉身大吼:“我的蠻吉呢!我的蠻吉爸爸呢!”
這個阿哲顯然被我嚇到,後退兩步說道:“我在這住3年了,沒聽過什麼蠻吉,什麼蠻吉爸爸啊。您是不是搞錯了?”
聞聲,我心裏一空。這次是什麼bug?我居然把蠻吉爸爸搞丟了!
“蠻吉爸爸!”我癱坐下來,淚眼婆娑。此時誰也不能理解我心裏有多堵的慌,有多無助,多絕望。
“你沒事吧。”阿哲看我狼狽模樣,小心翼翼走過來欲扶我起來。可是我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把蠻吉爸爸搞丟了,搞丟誰也不能丟掉蠻吉爸爸呀。
可是現在的劇本已然被偷天換日,原本差點誤會自己是女配,想不到最後是搞丟了男主。這劇進行下去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坐在樓道裏抱頭痛哭,任阿哲勸死了也沒用。直到周圍鄰居都好奇地露出腦袋,甚至跋涉上樓圍觀,我才胡亂揩了鼻涕眼淚,衝下樓去。
我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上,冷風吹得淚痕都幹在了臉上,澀澀的緊繃繃的。我伸手揉了揉臉,忽然想起,我的車呢?
我掏出鑰匙串,看到車鑰匙還在。平時我都把車停在店鋪對麵的牆根下,剛才過去,貌似也沒有看到。嗯,或許是在出租屋?我歎了口氣,伸手攔了出租車。
回到屋裏,我坐進沙發,開始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迄今為止,遇到的奇怪事件算起來有四起。第一起應該是在我發現貪食蛇遊戲玩家非真實存在之後,我被孤立在異世界,最後在大宅的地道中被蛇屍咬死(是的,我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明明四分五裂);第二起就是在喬家村榕樹垌裏遭遇霸王花巨嬰,最後李宗為救文雅而死,而一席人僥幸逃脫後,我卻遭遇蛇屍埋伏,被大水卷走幾乎溺斃在深水之中;第三起,是在蓮花山邂逅已故車神凱利的魂魄,最後送他回了家鄉,我墜下山崖;這第四起,便是阮香玉遇害案,阮香玉、肖韓、或許還有蠻吉爸爸,都……而我最後,也被蛇屍所咬。這四起事件究竟有什麼共同點,有什麼關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