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歐陽健明醒來,不出所料,頭痛欲裂,仿佛要從中間劈開了。
“呃……”他發出一道叫聲,緩緩坐了起來,看著披在身上的薄被明顯一愣。
轉頭往桌上看去,先前的狼藉已經消失全無,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亮亮堂堂。
此刻茶幾上擺了一碗湯,看起來清澈見底,上麵漂浮著幾根細蔥,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下麵壓著一張紙條,上麵隻有簡短的三個字:“喝了它。”
很熟悉的字跡。
歐陽健明微笑,端起湯來一飲而盡,瞬間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
是某人特意給他熬的醒酒湯啊。
歐陽健明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
同時他還發現一件事,他想要見她的欲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相反,他如今更想見她了,哪怕一秒也不能等待。
不知她現在還在不在別墅裏?
歐陽健明若有所思,還是決定到別墅四處走走看看。
然而剛一挪腿,便是一陣疼痛傳來。
歐陽健明皺眉,發現疼痛是從腳踝傳來的。
他低頭細看,隨即目光柔和了下來,
傷口處已經有了處理的痕跡,有人趁他睡著的時候幫他處理了傷口。
歐陽健明抬頭環顧四周,別墅裏已經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就算歐陽健明現在起來找淩萱菲也找不到人了。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就是為了不碰到他。
接下來的幾天,淩萱菲都在病房和別墅間奔波,白天就陪陪歐陽袂天,夜晚就來收拾歐陽健明留下來的爛攤子。
“哈嘍,你來啦。”歐陽揚熱情的朝淩萱菲打招呼。
“你好。”淩萱菲仍是有些拘謹,歐陽揚不滿的撇嘴,往病房裏張望了一眼,衝她小聲道:“小心點,來了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淩萱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往病房裏麵張望了一眼,隻隱隱約約看到個女人的影子。
“是啊,看起來就很有功利性的女人。”歐陽揚皺眉:“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
歐陽揚最厭惡弄虛作假,他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反倒激起了淩萱菲的好奇心。
“那我先進去了。”淩萱菲微微一笑,朝歐陽揚禮貌的點頭,隨後身影一閃,就進了病房。
歐陽袂天正坐在病床上,鼻梁上架著眼鏡,翻閱著最近公司裏的情況。
看完後他不禁長舒了口氣,看樣子公司的運轉目前沒什麼問題,他的倒下並沒有礙到什麼事。
突然,他的目光如箭一般銳利的射向了病床一側,在看清來人後他立刻放鬆了神情,呼出一口氣,問道:“雪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路雪懷裏抱著一束花,臉上掛著淑女的微笑:“我剛來,看到伯父您在看東西,就沒敢打擾您。”
“這有什麼打擾的?”歐陽袂天嗨了一聲,看向對方的眼睛:“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伯父您病倒了,很擔心,就想來看望下您的情況。”路雪眼中隱約帶了絲擔憂。
“那你父母放心讓你一個人來G市嗎?”歐陽袂天問。
路雪微微一笑,伸手將落到臉頰邊的頭發別到了耳後,道:“您不用擔心,正是爸媽他們要我來的,他們也很擔心您。”
歐陽袂天點頭,路雪已經站了起來,對他道:“那我先給您把花插上。”
說完轉身就要找花瓶。
然而迎麵卻碰上了正好在這時進來的淩萱菲。
兩個女人視線對上,彼此氣勢都是不遑多讓。
路雪瞳孔中倒映著淩萱菲的身影,腦海裏浮現出歐陽袂天身邊人的資料。
這個女人是誰?她跟歐陽袂天有什麼關係嗎?
淩萱菲也在冷靜的打量路雪,她同樣不認識眼前這女人,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總隱隱覺得路雪對她有種威脅感。
“對不起,”突然路雪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語氣客氣道:“能請你讓一讓嗎?”
淩萱菲不明所以的讓開了,就看見路雪繞過她走到了她身後的花瓶處,將手中的花束給插了進去。
“很漂亮。”淩萱菲由衷的讚美。
路雪回頭,朝她微笑:“謝謝。”
說著快步走過來坐到了歐陽袂天身邊,淩萱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從放在一旁床頭櫃上的果籃裏拿了個蘋果,取過一旁的水果刀就要削。
“不用了。”突然,歐陽袂天抬頭看她,淡淡的拒絕了。
淩萱菲怔在原地,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這個路雪一來歐陽袂天就對她變得冷淡起來。
無奈,淩萱菲隻得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和蘋果,剛要坐下,歐陽揚突然進來了。
“爸,我出去一下。”歐陽揚對歐陽袂天揚聲道。
歐陽袂天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轉到了歐陽揚身上,眼睛裏無形有股威壓:“你要去哪裏?”
歐陽揚道:“我去帶健明過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不用了。”然而又是這麼淡淡的一句,歐陽袂天再次拒絕了。
歐陽揚轉頭看向他,隻見歐陽袂天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懼怕的平靜。
“你不許去找他。”
歐陽袂天一字一句道,說得斬釘截鐵,令人無法反駁。
歐陽揚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歐陽袂天怎麼突然這麼說。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那樣冷漠,那樣陌生。
“不許再去找?爸……”歐陽揚語氣艱澀的問出了口:“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歐陽袂天眉眼冷淡,平靜道:“從前他無論做得多過分我都不計較,但今天他做出了這種事來損毀我們歐陽家的聲譽,我是絕對不能再留他的了。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從今天起,歐陽家再沒有這個人。”
歐陽善鬆剛走進病房,就聽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
歐陽袂天掃過他的眼睛,掃過歐陽揚的眼睛,眼中的堅決色彩令人膽顫。
淩萱菲猛地睜大了眼睛,路雪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暴風雨來臨前是平靜。
變故來得太快,誰都無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