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公司後,我遞給小蔡一個小罐子,裏麵是我們家鄉的砸酒。砸酒就是是用糯米、高粱、包穀等釀成的甜酒,裝在壇內,貯藏一年或數年,然後取出以涼水衝泡,用竹管插進壇內來飲用,一般在我們那兒都是用在宴會上招待客人,或是在勞動中驅散疲勞。
記得小時候,外公每到吃飯的時候,總會用筷子挑上一點,然後伸到我嘴裏讓我嚐嚐。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帶給同學嚐過,自那以後,小蔡就愛上了這種味道,隻要知道我回家了,就一定要我給他帶一罐。
小蔡抱著那罐酒樂嗬嗬的走了,我笑了笑,開始了我的工作。請了幾天假,堆了一大堆事,忙著忙著,不知不覺的天已經漸漸黑了,我看了看手機,快八點了,辦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伸了個懶腰,準備下班了。
這時,手機響了,是胖子打來的,我尋思著難道是家裏又出事了?
“狗娃,我聽你媽說你帶了瓶前幾年才釀的砸酒是嗎?”聽胖子的聲音好像有點著急
“是啊,咋了?”聽到不是家裏出事,我懸著的心就放下了,這胖子幹嘛問我砸酒的事?他自己家裏不是釀的有嗎。
“你喝了嗎?”胖子接著說道
“我沒喝”我當然沒喝啊,那是用來送人的,我從小喝到大,都有點膩了。
“沒喝就好,回去馬上給倒掉,記住,千萬不要喝!”說完,還沒等我告訴他我是用來送人的,胖子就火急火燎的掛了電話。
我聳了聳肩,說了聲“有病”接著開始整理東西準備下班。可收拾到一半,我覺著不對勁,這砸酒我以前也帶過,怎麼沒見他打電話告訴我不要喝啊,難道是這次的酒釀的不好?那也不對啊,要是釀的不好,我媽也不會讓我帶啊。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小蔡打了個電話:“小蔡,我給你的酒你喝了嗎?”
“喝著了,咋啦?”小蔡這人飲食沒規律,我估摸著他這下應該在才吃晚飯
“這次的酒喝著咋樣?”我接著問道
“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好喝,你是不是有啥事啊?有啥事直說,咱哥倆客氣個啥啊!”我一聽,嗬,感情那胖子嚇我了,這不沒事嗎。
“沒事,我這不收集客戶意見嗎,要是好喝,以後再給你帶!”說完,我掛了電話,也沒多想,繼續收拾東西。
回家後,我把窗戶關的死死地,把床推到了離窗戶較遠的地方,雖然我不確定我看到的那條舌頭是不是真的存在,但這樣至少會讓我能睡個安穩覺。
第二天,我還是和平日裏一樣,起床,洗臉刷牙吃早餐,然後去趕公交上班。但這天,小蔡居然沒有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我代他給老板請了個假,心裏有點擔心,難道,真是我帶的酒有問題,他喝了後食物中毒倒家裏了?
小蔡雖然是本地人,但畢業後就沒住家了,和我一樣,自己租了個房子,但他租的房子在市區,離公司不遠,乘著午休,我跑到他家,想去看看他怎麼了。
小蔡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常常會忘帶家門鑰匙,為這事請了好幾次開鎖的人。所以,他家的備用鑰匙給了我一把,以防下次又忘了帶。我打開門走了進去,裏麵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小蔡躺在沙發上,象是睡著了。
“我去,你還真能睡啊!怎麼?喝大了?沒聽說過喝咂酒還能喝醉的啊!”我看見他旁邊的桌上放著我給他帶的砸酒和幾個涼菜,然後拍了拍他,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喂!醒醒!小蔡!蔡國研!”他依舊沒有反應,我意識到不妙,趕緊打了120。
小蔡出了事,我也沒心情上班了,幹脆向公司請了假到醫院照顧他。醫院告訴我說小蔡的一係列檢查都沒問題,要先住院觀察幾天。我有點不明白,既然沒問題,那為什麼小蔡一直昏迷不醒?我想要給小蔡的爸媽打個電話說一聲,但我沒有他爸媽的手機號,小蔡的手機在他家沒拿,無奈,我隻好再去趟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