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見駕(2 / 2)

木蘭向煬帝說:“臣知女扮男裝上陣,違犯了軍紀,萬歲不與怪罪,臣深感萬歲聖恩!功勞二字不必提起,赦臣歸裏為民,便是大望!”

煬帝高興地笑了:“嘿嘿!好一個精明聰慧的女子,真讓朕喜愛!”

門下省納言蘇威聽他口氣好像不正,愕然地望向他。其他眾臣一聽他這話,臉上也都顯出擔心和尷尬的表情。

楊淩素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來:“萬歲,那日賀元帥在萬歲麵前薦她做兵部尚書,臣說她是女子,不能加封,賀元帥竟當著萬歲的麵,誣臣‘偽造事實’。如今真相大白,是男是女,已見分曉。請萬歲聖裁,到底是臣‘偽造事實’呢,還是賀元帥欺君罔上呢?”

眾臣一聽,都用責備的眼色望著楊淩素。

蘇威連忙說:“萬歲,賀元帥為國薦賢,無意欺君。花將軍女扮男裝代父從軍,忠孝之心,天地可鑒!邊關千千萬萬將士都不識花將軍是女子,賀元帥不知花將軍是女,也在情理之中。萬歲應以國家為上,不應計較當時言語。”

眾臣異口同聲:“蘇大人言之有理!”

煬帝一見,躊躇起來。

楊淩素惡狠狠望一眼蘇威,連忙向煬帝說:“萬歲,君前無戲言。當時臣與賀璋已把話說定,都以官職為押。萬歲定要按我倆當時各自的許諾,來治各自之身!”

煬帝想了想,望著賀璋:“賀愛卿。”

賀璋急忙上前:“萬歲。”

“現已證實愛卿所薦的花將軍果是女子,卿看如何是好?”

賀璋一股浩氣湧上心頭,暗想,當著君上和眾臣的麵,大丈夫一言既出便如金石落地,何能改口?自己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便坦然地說:“萬歲,臣與楊大人既已承諾,自然不食前言!然而,花將軍女扮男裝從軍,乃出於大忠大孝,不識其是女子,乃臣一人之過。天大的罪,應由臣一身承擔。求萬歲念她滿懷忠孝,舍生忘死,捍衛萬歲江山,立下了蓋世功勞,對她不與追究,赦她無罪,讓她還鄉為民就是了。”

楊淩素一聽,十分不滿,立即說:“國有國法,軍有軍紀,豈能隨便赦得的?”

賀璋不理他,又向煬帝說:“萬歲若赦了花將軍,臣縱然死於階下,也將瞑目。隻是兵部尚書一職,萬望萬歲慎重,擇賢而任。”

楊淩素望著賀璋,一甩袍袖:“你既是罪臣,何能幹預萬歲的事?”

賀璋望著楊淩素,怒氣填胸,毫不示弱,破釜沉舟地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兵部尚書一職,乃關乎國家命運,一旦不慎,讓小人得逞,便遺害無窮,我寧願一死,也不能不提醒萬歲!”

楊淩素轉向煬帝說:“萬歲,他與花木蘭合謀欺君,萬歲當按章定罪,不可寬恕!”

蘇威上前向煬帝說:“萬歲,賀元帥之言,出於忠心,無可責難。且不可忽略賀元帥多年之功啊!”

柳述也幫蘇威說:“萬歲,賀元帥多年鎮守邊關忠心耿耿,功勞卓著!若將他治罪,隻怕舉國難服。”

木蘭見楊淩素一心要置賀璋於死地,忍不住喊了一聲:“萬歲萬萬歲!……女扮男裝從軍,乃是民女木蘭一人所為,與元帥無幹!疆場十二年元帥未看出木蘭是女子,是木蘭巧計隱瞞。軍中千萬名將士,邊關緊急之時,元帥何能一一辨認?元帥挽邊關之狂瀾,功高日月,何罪之有?罪在木蘭一人,實與元帥無幹。聖上應識元帥無罪,即使將臣碎屍萬段,臣也決無遺憾!”

楊淩素惡狠狠地說:“萬歲,欺君之臣,不斬不足以正國法!”

眾臣見煬帝不置可否,急忙一齊跪下,為賀璋和木蘭求情:“萬歲萬萬歲!……元帥功高,自當封賞,如若治罪,三軍不服,也難服於天下!木蘭戰功赫赫,理當赦罪!”

楊淩素聲嘶力竭地朝煬帝說:“萬歲不可憐憫哪!”

眾臣齊聲說:“萬歲,國家安定要緊啊!”

煬帝望著眾臣,想了想,說:“眾位愛卿不要爭執,如何發落,朕自有道理。”接著便說,“賀璋,你雖有欺君之罪,念你為國家十幾年征戰之功,免你死罪,革去官職,眨為庶民。”

賀璋隻得叩頭謝恩:“萬歲萬萬歲。”

眾臣見煬帝決叛已定,不敢再諫。楊淩素暗暗竊喜。

煬帝望著木蘭說:“花木蘭暫留宮中。”接著便說,“退朝。”

眾臣不得不齊呼:“萬歲萬萬歲!”站起身來,走出殿去,彼此互相望著,憤然慨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