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邙山惜別(2 / 3)

賀虎蘭一陣心疼:“哎呀,花將軍傷的好重!”

薛三娘說:“花將軍在牢中本來已經傷得很重,出獄後遇上宮中侍衛包圍,不得不帶傷與侍衛們激殺,傷情又加重了。”立即從懷裏掏出刀傷藥,為木蘭的傷口敷藥。

賀璋轉身向眾人說:“大家斬且歇息,在此等待趙俊生、花木棣和趙世雄他們。”

一會兒,趙俊生、花木棣、趙世雄、王伯當帶著青龍山的弟兄們奔了過來。大家在賀璋近前下馬,一齊走過去,向賀璋施禮:“元帥。”

賀璋問:“都到了嗎?”

趙俊生說:“都到了。”

賀璋說:“好,大家稍事休息。”向趙世雄說,“趙頭領,檢點一下你的人馬。”趙世雄說:“檢點過了,一人不少,隻有幾人受傷。”

大家拴好戰馬,坐在山石上休息。趙俊生和木棣走向木蘭。趙俊生關切地問:“木蘭,你怎麼樣!?”

木棣喚了聲“姐姐……”撲向木蘭,止不住眼淚簌簌而下。

木蘭見到親人,激動萬分,強忍劇痛問:“你們都來了,家中兩家老人可好?”兩人同時說:“老人們都很好。”便偎在木蘭身旁,問起木蘭離家後的情況。

趙世雄的義軍弟兄們有的在照護傷員,有的在談論闖宮的酣暢,有的不知是在說些什麼,他們覺得這場戰鬥很過癮,臉上掛著笑容,顯出樂觀的樣子。趙世雄和王伯當夾雜在將士們中間,與大家一邊忙碌,一邊說笑。

此時的賀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西望長安,濁氣茫茫,擋住了他的視線。他覺得先帝的皇宮似乎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看不到了,一陣灸心的失落和孤獨感襲上了心頭。他情不自禁地又望了一眼洛陽城,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失望、內疚和鬱憤。長安和洛陽是他心中的城,多年來是他精神的支柱和力量的源泉,那裏有他心中的天。為了心中的那個天空能夠陽光燦爛,澤披萬民,他傾盡了自己的全副心血,差點兒沒搭上自己的生命。然而,如今,好像天上掉下一把無情的刀,把他心係這兩座皇城的千絲萬縷一下子斬斷了!……他覺得他的心在流血。……他不忍再想下去,轉臉望一眼麵前的花木蘭、趙俊生和金花,想起他們和自己一道金戈鐵馬,舍死忘生,都是為了心中的天,沒想到如今他們和他卻落入這步田地!他的心又被淒涼和悲憤充溢……

山下,黃河波濤洶湧,嘩嘩的咆哮著,向東奔流,賀璋覺得正像自己心中的寫照。他一個人向發出那咆哮聲音的地方走去。來到懸崖前,止住了腳步,俯瞰滔滔東去的黃河,百感交集。

趙俊生和王伯當、趙世雄見他站在了懸崖上,不由得擔心,走了過來。趙俊生問賀璋:“元帥在看什麼?”

賀璋回頭望見他們,隱隱覺得世界還存在著微弱的希望,向他們說:“你們看,黃河千裏滔滔,是何等的雄壯,盡管彎彎曲曲,可終究是東流,千古不變。我想,這人間的正義也像黃河一樣,就是皇帝,也擋不住它的力量!”

趙俊生領悟了他的心情,俯瞰一眼滾滾東去的黃河,感慨地點頭說:“是啊,盡管千回百折,九曲圓環,總是東流!”

王伯當乞求地說:“元帥,大家在等你安排去路。”

眾人擁著賀璋,下了懸崖,回到大家麵前。賀璋心情十分沉重,望著他們說:“諸位將軍,我們為了伸張人間正義,走到了一起。花將軍被救了出來。然而去路茫茫,不知諸位將軍有何打算。”

金花、花木棣、薛三娘、賀虎蘭也攙著木蘭,走了過來。

趙世雄誠懇地:“元帥,諸位將軍,大家聽世雄一言。我們大鬧了東都,挫敗了昏王,我想那昏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同反了,跟我去青龍山,我們同聚於元帥麾下。元帥振臂一呼,天下英雄定然應者雲集。我們皆聽元帥運籌,何愁大事不成?”

趙俊生覺得是個好主意,企望地望著賀璋:“元帥……”

王伯當也望著賀璋企望地說:“請元帥定奪!”

賀璋又把臉朝向了空中,想著趙世雄的話,眼眶濕潤了。

趙俊生又殷切喚了一聲:“元帥……”

賀璋痛心回首,說:“諸位將軍,我是先帝老臣,先帝過去對我們一班老臣寄予那樣的厚望,把隋室江山托負給了我們。現在,煬帝昏庸,我們雖然無力回天,但也不忍背叛先帝創下的基業!”

“元帥,皇上已經眾叛親離,薛娘娘也為伸張人間大義,為救元帥和花將軍將生死置之度外,難道元帥……”王伯當眼巴巴地望著賀璋說。

賀璋聽了此話,想起薛三娘舍生忘死設法搭救自己,情不自禁地走向薛三娘,由衷地說:“感激娘娘大恩!娘娘大智大勇,設天降黃絹之計,救賀璋不死,請受賀璋一拜!”向薛三娘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