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長彭勇從警十幾年,偵破過上百起的凶殺大案。但今天這個案子,讓他有些匪夷所思。
兩名死者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翻版出來的。女性,年齡約20歲。死前沒有遭受性侵害,但都服用了過量安眠藥。自殺?他殺?為錢?還是為色?一樣也對不上。發現屍體的現場是在建築工。城東要建百米以上的高樓,打樁機打下數十米深的洞,屍體分別被沉入洞底。沒想到一夜暴雨襲來,雨水把洞穴填得滿滿的。這對姐妹花雙雙浮出水麵。假如沒有這場暴雨,她們將被澆築在鋼筋水泥裏麵,變成千古冤魂。
是誰可以避開燈火通明的建築工地和值班人員?殺人第一現場又在哪裏?彭勇來到省戒毒中心,劉超正被毒癮折磨得滿地打滾。那種痛苦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隻有等,等了大半天才平靜下來。
“沒想到你的意誌力如此超強。”彭勇對眼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頓生佩服之情,瞄了他一眼,說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路瑤路池死了。”
“哦?他們不是出國了嗎?”劉超對這個消息感到意外。
“你怎麼知道?”
“她們在現場留下字條。”
劉超從枕頭底下摸出字條,遞給彭勇。彭勇看了一眼,心裏明白了幾分,問道:“這個可以給我嗎?”
“你拿去吧。她們人都不在了。我留著也沒什麼用。請問你們知道誰是凶手嗎?”
“保密。”彭勇握了握劉超的手,說道:“你保重。我走了。”
劉超望著彭勇高大結實的背影,不禁愕然。這是和他第二次見麵。上一次是在海邊,為了林濤的案子。這人給他的印象卻極為深刻,冷峻、嚴肅,話不多。劉超長歎一口氣,吐出胸中壓抑了很久的鬱悶。那對姐妹花去了天堂,留下字條竟然說去國外了。這是一宗有預謀的凶手案。凶手意在殺人滅口。一對才色佳人,在滾滾紅塵中淪為別人的殺人工具,而又被人殺。這是多麼悲哀的結局。她們豆蔻年華,完全可以過更好的日子。
劉超背對門口,望著窗外的綠樹沉思。
“思想家,在想什麼呢?”
阮佳佳翩然而至,輕輕拍了拍劉超的肩膀。劉超回頭一笑,她那甜甜的笑靨,親切感人,具有天然的母性光輝。這是讓劉超喜歡看的女人。然而,他看到阮佳佳額頭有一絲淡淡的瘀青。
“姐,你的額頭怎麼了?”劉超驚道。
“沒什麼。在家裏洗澡不小心滑倒,撞傷了。”
難怪有好幾天不見阮佳佳,原來她受傷了。劉超心裏揪痛了一下,無緣無故的痛。這點小傷,對於他而言,不堪一提。然而,傷在阮佳佳身上,真是讓劉超心痛。
不知是有意無意,阮佳佳說洗澡時臉紅了一下。劉超的腦海裏竟然呈現出她洗澡時的形象,也莫名一陣臉紅。
“姐,剛才海珠市公安局刑警隊的人來了。”
“哦?什麼事?”
“給我下套的那對姐妹花死,被人扔進施工工地的樁洞裏。”
阮佳佳憤怒地罵道:“這幫畜生,太狠毒了。他們這是殺人滅口。那倆請你吃飯的人嫌疑最大。”
“我敢肯定,就是文奎幹的。這人是海歸,文化水平很高。”
“按說這種人不會幹出這麼低智商的事來。這不明白擺著樹敵嗎?而且他也知道你的厲害。”
“他以為這次可以把我徹底打倒,沒藥可救。”
“確實也是。你的戒毒並沒收到成效。國內沒有特效藥。我爸已經派人去國外找了。他說你很了不起,一定要幫幫你。”
“這裏麵肯定有你的功勞。”
“那當然。我說過我的話他會聽那麼一丁點。”
阮佳佳得意的眨著眼睛,看上去很調皮。和阮佳佳一起聊天很享受,劉超覺得越來越依賴她了,幾天不見她就想她出現。這次隔了一個星期,的確有點長。
“那對姐妹花的案子破了嗎?”阮佳佳問。
“估計沒有。不然他們不會找我。”
“惡有惡報,時候未到。走,姐帶你出去走走?”
“醫生說過,為防止毒癮發作,最好不要亂走。”
“不會的。就在鬆山湖邊散散步,反正在房裏悶得慌。”
劉超想想也是,便起身而去。醫生們似乎都認識阮佳佳,知道她的尊貴身份,紛紛點頭致意。劉超這個特殊病人,在阮佳佳的光環之節,也有些熠熠生輝。但劉超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他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阮佳佳說了謊,她額頭的烏青色印記並非洗澡跌傷,而是受到重物所擊。是誰這麼膽大?難道是趙林?假如是為了他,那就更加是罪過。他不敢往下想了。
阮佳佳和劉超走進入濃蔭匝地的湖邊小道,明媚的春日陽光透過層層綠葉灑落下來,如無數紛飛的白色小精靈。阮佳佳調皮地挽起劉超的手,身體也緊緊地靠過來,讓劉超一陣莫名的燥熱。此時,四處靜寂無聲。除了鳥的啁啾,蟲的低鳴。就是兩個人都能聽到的劇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