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高興不起來。這時候是禍是福,連神仙也說不清。傳言劉超泡上大官的千金小姐了,那他必然會如虎添翼。劉超這人無論幹什麼事都有如天助,不服不行。黃毛猶豫了整整一天,終於出門了。他想到一個人,找到她,就等於找到武平。
詩詩是風月場的人,過慣了燈紅酒綠的日子,最怕的是寂寞。要是晚上沒人陪,她一個人躲在家裏,常常靠喝悶酒打發時間。這樣的時候,她情願去坐台。被不同的男人左擁右抱,逢場作戲,其樂也融融。而武平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了三天,連電話也沒有一個。更可惡的是,打他電話,關機。
詩詩終於等來了電話。一看號碼,不是武平,很陌生。但她還是接了。對方自報家門,他是黃毛。平時詩詩和黃毛並無交情,黃毛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什麼意思?原來黃毛要請喝酒,去歐陸風情街。
去就去。反正在家裏悶得慌!詩詩簡單化了個淡妝,匆匆下樓,黃毛的車已經等在那裏。黃毛看見豔麗無比的詩詩,不由春心蕩漾!但這樣的女人,隻能飽飽眼福。武平這小子,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打手了,惹不起。黃毛按了一下喇叭,伸出半個還算英俊的腦袋,詩詩便邁著款款的步子走過來,每走一步都如風吹楊柳,令黃毛垂涎。
詩詩坐進副駕駛室,車內立即彌漫著一股香味。黃毛用力扇動著鼻翼,有一種迷醉的感覺。閱人無數的詩詩當然知道黃毛心裏想的是什麼,嫣然一笑,輕聲說道:“走吧,開車。”
黃毛愣了一秒鍾,這才發動汽車,向著歐陸風情街方向而去。前幾天,詩詩到過這裏,迷醉了好色的成威,那是武平交給的“任務”。這次和黃毛出來,純粹是喝悶酒。她和黃毛隻有一麵之交,那是在公司的春茗晚會上,碰巧和黃毛坐一桌。那時還是曹鴻斌的天下,黃毛渾身罩著的光環,一點也不亞於今天的武平。時來運轉。如今,武平在文奎的關照下卷土重來,又坐上了保安公司經理的寶座。詩詩多少有點“夫貴妻榮”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的深處,卻是惴惴不安。武平叫她對劉超的兄弟下套,那種後果她不敢想象。她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武平變成了一個敢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他的強大,曾經給了她安全感。麵對更強大的對手,不安全感也陡然升起!
當然,她願意出來陪黃毛出來喝酒,更多的是出於一種報複。武平三天不打電話回家,又不知和哪個女人去鬼混了?這滿世界的男人,簡直沒一個可靠!
在“北愛爾蘭”,剛落座,黃毛乖巧地讚了一句:“嫂子越來越漂亮了。”
詩詩臉上一陣羞紅,嗔怒道:“你叫我什麼?嫂子?好你個死黃毛,我和武平隻不過是同居關係,說不定哪天就勞燕分飛了。我愛他的錢,他愛我的身體,我們的關係就這麼簡單。”
黃毛長歎一聲,怨道:“既然是這種關係,那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犯不著為了武平把自己的命搭上。”
“怎麼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毛一陣冷笑,故意賣弄玄虛,欲言又止。
“想想算了,我還是不說了。詩詩妹妹,哥為你不值啊。”
這下子詩詩急了,急切地叫道:“到底發什麼事了?”
“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三天前,你在這間酒吧幹了什麼?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傻?”
黃毛的精明之處,就在這裏。事先就把詩詩的底牌摸得一清二楚,由不得詩詩不繳械投降。見詩詩被嚇得臉色煞白,黃毛又加了一把火。
“你想想,連曹鴻斌那麼強大的對手,最後的下場怎麼?這個劉超是你我這樣的人惹得起的嗎?據傳他連省裏都有人,你居然膽敢對他的兄弟下手,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都說漂亮的女人沒腦子。這話還真有點理。詩詩一下子變得六神無主,連聲音都顫抖了,不停地囔囔著“怎麼辦,怎麼辦?”,黃毛見火候差不多了,獻媚地的一把抓住詩詩的手,吞了一口唾沫,說:“如果詩詩妹妹不嫌棄,哥願意幫你。”
詩詩的心如同溺水之人,看見一根稻草就是希望。她任由黃毛“揩油”,向黃毛投來乞求的目光:“阿毛哥哥有什麼好辦法?武平這個人太粗魯,太沒腦子了。我真的好怕。”
黃毛見時機已到,趴在詩詩耳朵一陣嘀咕,聽得詩詩點頭個雞啄米。而黃毛心裏的春波也風起雲湧,激動得腦部充血,津液充沛,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攬詩詩入懷,共度良宵。然而,理智告訴他,必須去一趟省城,帶著詩詩一起去見劉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