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看到一張凶惡的臉,這張臉上的橫肉殺氣騰騰。他的身後還有兩名身穿黑衣的打手,頓時傻了。
“跑啊,你跑啊。”
為首的是凶神惡煞的王印,正像一座鐵塔似的堵在門口。王印一伸手,抓住林俊的衣領,稍稍使勁,林俊就摔得個四仰八叉。王印身後的兩名打手,衝上前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林俊雙手拘頭,雙腳勾起,盡量減少打擊麵。幾分鍾後,他已經是全身烏青腫脹。
王印示意兩名打手住手,自己上前,一腳踩在林俊臉上,林俊的臉痛苦地變了形。麵前這個居高臨下的魔鬼,真是太恐怖了。
“說吧,衰仔,為什麼要拍我們大小姐的視頻?”
王印拎起巨大的拳頭,對準林俊的頭,這一拳下來,保準砸碎他的腦袋。林俊的臉部被踩住,發出依依嗚嗚的聲音,大意也能聽得出來,“是老同學孔武指使的,並不知道那女的就是郝大小姐”。然而,對於王印來說,林俊就是一個活死人,說什麼都沒有意義。郝大虎下了令,這小子根本就不呆能活著離開海珠。但王印並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想先榨點油水再說。
“小子,有錢嗎?有錢或許能買你的命。”
有錢就能買命。當然是好事。看林俊拚命地點頭,王印覺得有戲了,便鬆開腳,讓王印有喘氣的機會。
“幾位大哥,隻有高抬貴手,錢我有的是!”
王印來興趣了:“哦?有多少?”
“家裏保險櫃有二十萬現金,還有一萬美元,三萬港幣。存折上還有一百八十萬元存款。”
王印一抬腳,踢向林俊的屁股,大喝一聲:“去把保險櫃打開。”
此時的林俊,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能靜下心來開保險櫃?他那發抖的手指按保險櫃上八位簡單的數字,按了兩次都發生錯誤,保險櫃發出紅色警報。王印拉著他的衣領向後一摔,怒吼道:“丟你老母!你報密碼,老子來開。要是敢耍滑頭,就要了你的小命。”
林俊報出一串八個數字。那串數字已經爛熟於心,手指頭卻總不聽指揮。他的雙腳打顫,心頭發痛,被人活生生地剮去一塊肉的痛苦!保險櫃打開,一堆現金呈現在麵前,王印幾個露出了貪婪的笑臉。他示意另一個打手找來塑料袋,把人民幣、美元和港元統統裝進袋子,還有兩本存折,中行一百萬,農行八十萬。看來,林俊這小子對錢的概念一點也不含糊。
存折上這一大筆錢要想提現,必須提前預約。錢多不紮手,但存折上這座金山的風險大到無邊,王印不是傻瓜。他又一把拉起癱倒在地上的林俊,吼道:“你小子怪就怪在太多事。不過這些年你也賺夠了,別怪老子下手太狠!有冤就到陰曹地府去申吧。”
末日到了,林俊當然還想作最後的掙紮。他大聲叫道:“大哥,手下留情,我存折上還有一百八十萬,我現在就去取給您。”
“那個錢老子不要了。你以為騙小孩嗎?誰知道你會耍什麼花招?”
王印刷地從腰間抽出鋒利無比的菜刀,一道寒光閃過,林俊的頸動脈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箭一般射出來,濺在保險櫃上。但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冤屈地說了一聲:“你們太狠了。”便倒在地上。
王印把菜刀上的血跡在林俊衣服上擦幹淨,獰笑著提著一袋錢走了。邊走邊說:“俊哥,存折上的錢就留著你在天堂上花吧。”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人在天堂,錢在銀行。林俊含著這莫大的悲哀走在奈何橋上,不知還會有何感想?他的死訊是孔武報的案。
那天晚上,僥幸撿到一條命的孔武越想心裏越不踏實,就試著向林俊家裏找電話。一連十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他的手機也處於關閉狀態。難道這小子逃了?患難見真情。孔武還念著同學情,便親自上門去林俊家裏,看見死不瞑目的林俊倒在保險櫃旁,保險櫃的門是開著的,兩本存折還在,現金卻被洗劫一空。
彭勇接到報警電話,帶人趕到林俊家裏,已經是子夜。殺人現場很明顯是經過清理的,到處抹得幹幹淨淨,除了鮮血,就是林俊頸脖上那道駭人的刀傷,切得很深很長,脖子被砍斷了一半。彭勇馬上調出小區視頻錄像,下午三點三十五分,小區出現三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黑色短袖的青年男子,帽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麵容。下午五點正,三名青年男子走出小區,其中高大、肥胖的男子手上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袋內鼓鼓脹脹的。
謀財害命?彭勇的神經抽搐了一下。當刑警隊長這些年,血腥的場麵見多了,砍人凶器五花八門,此案一刀致命,切口長而深,明顯是菜刀所為。在案情分析會上,陳九柏沉吟片刻,果斷指出,此案定是菜刀幫所為,給我好好碼死菜刀幫的人。曹鴻斌一死,海珠市黑暗角落定然在重新洗牌,清除菜刀幫的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