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和阮七約定,半個月後會麵,繼續洽談煤炭生意。僅僅在越南遊玩了一個星期,他和阮佳佳就打道回府,他要急著去拜訪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郝大虎。

天虎大廈前台傳來電話,告知劉超來訪。郝大虎驚呆了,這小子命硬,死不了也就罷了,還敢送上門來?郝大虎正狐疑著的時候,看見劉超大步流星到了跟前,手裏還提著禮物,一個大蛋糕盒子。

劉超笑吟吟地把蛋糕遞了過來,說道:“郝總,祝你生日快樂。”

郝大虎並不買帳,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了?嫌你命太硬?”

“郝總,小輩如有得罪之處,盡管責罰。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受罪。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堅定地要離開你嗎?就是因為你氣量太小,難成大器!”

“我已經六十歲的人了,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劉超鎮定地繼續說下去:“我不是來教訓你,而是來接受教育的。今天是你老人家六十歲生日,按理說,你應該退休了,把位置讓出來給年輕人,而你,連自己的女兒也不信任?”

“你——”

郝大虎差點掄起巴掌扇劉超一個耳光。這小子活著回到海珠,不可能不知道郝大虎想要他的命。

“你還年輕,懂什麼?我家那丫頭,能駕馭得了斧頭幫嗎?三十六個堂主,個個都不是善茬。要不是我穩住局勢,那些人還不把她生吞活吃了?”

“既然是這樣,你就更應該乘你還能喘氣,早些退出來。不然,等你徹底老了,還是照樣會給麗麗帶來殺身之禍。”

劉超的話一針見血。他一個字也不提郝大虎在背後搞小動作。那些小動作,和曹鴻斌比起來差遠了。

郝大虎象一隻鬥敗的公雞,垂下頭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退出斧頭幫幫主的位置,和那些烏合之眾劃清界線,分割清財產。有舍才有得。這是你保證麗麗安全的唯一辦法。別指望你有一天老了,那些人都會大發善心,象輔佐你一樣扶持麗麗。到那時,隻能是互相殘殺,刀刀見血。而天虎集團這點基業,很快就會折騰得一無所有。信不信由你。反正話我已經說明白了。”

劉超走到門口,還扔下一句話來:“另外,我實話告訴你,阮七已經成為我的好哥們了,別指望他會為你殺人。”

郝大虎頓時愣住了。阮七在電話裏說的是失手,沒想到他被劉超“收編”了。這個劉超,究竟是人還是鬼?不但好運連連,還具有扭轉乾坤的本事。阮七這種認錢不認人的家夥,居然成為他的好朋友?

劉超回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剛想發動汽車,郝麗麗一頭鑽了進來。這位曾經以任性、潑辣著稱的大小姐,變得削瘦而憔悴。她坐進副駕駛室,一言不發,淚水在眼眶不停地打轉。

“麗麗,你——”

郝麗麗猛然撲了過來,一邊大哭,一邊用力地捶擊著劉超。

“死劉超,壞劉超,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你就是想玩弄我!我哪點不如阮佳佳?你是勢利眼,你是白眼狼!”

郝麗麗大約蹩得太久,淚水如山洪暴發一般。劉超頓時懵了。喜歡的女人太多了,不是幸福,而是累贅!劉超真切地感覺到分身無術的無奈。郝麗麗罵夠了,哭夠了。然後選擇離開。她離下一句話來:“我真想親手殺了你!”

愛之深,恨之切。郝麗麗那大膽、潑辣的愛,終竟沒能修成正果。劉超不知道是自己錯了,還是命運的安排?選擇阮佳佳,是否有勢利的因素?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郝麗麗心裏的憋屈,選擇了發泄,還有周虹、王玲這樣的女人,她們無處發泄,而是悶在肚子裏,無處訴說。

特別是周虹,在劉超窮到沒米下鍋的日子裏,一次次伸出援助之手。這樣的女人,怎麼忍心拋棄?想到這裏,劉超就象被馬蜂蟄了一下,內心一陣巨痛。嚴格地說,是周虹選擇了放棄!為了讓劉超能有更好的前程,她主動疏遠他,離開他。婚宴那天晚上,周虹帶著樂樂一起來喝喜酒,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不知道她的內心需要多麼堅強,才能挺過這一關?

眨眼間,劉超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去過星藝裝飾公司。隨著曹鴻斌勢力的瓦解,周虹已經很安全。劉超犯不著為她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從天虎大廈到光明南路,短短十五分鍾的車程,劉超用了二十多分鍾。心裏裝著心事,他隻能把車速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