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沒有劉超想象得那麼順利。送走江厚秋的第二天,劉超得到準確消息,陳九柏被省紀委帶走。
城門失火,殃及漁池。專案組從陳九柏的一棟別墅裏,搜出了兩千萬元現金,八千萬元存折,還有大量的古玩、名家字畫等。這消息是從阮佳佳的嘴裏得來的,絕對假不了。劉超聽到這消息的開始兩分鍾,還有點幸災樂禍,這偽君子終於歸案了。
然而,沒過多久,劉超就覺得事態不妙!劉超的天昊公司第一桶金就來自陳九柏。陳九柏把這宗案子拋出來,劉超的原罪毫無懸念地成立——敲詐勒索罪。看見劉超忐忑不安的樣子,阮佳佳急了:“老公,你怎麼了?”
劉超的眼神不敢正對著阮佳佳,躲躲閃閃的樣子:“沒什麼。有點頭暈,過一會就好了。”
“不,你心裏有事。你瞞不住我的。告訴你吧,我懷孕了,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你就是我的天!你這片天空,必須給我撐住。”
阮佳佳的腦海裏在緊張地搜索,思考著劉超和陳九柏有關聯的事情,終於想到了劉超的原罪。一千萬!天哪,怎麼會把這件事給忘了?阮佳佳也是一陣莫名的緊張。這些日子,隻顧著愛情、事業和婚姻,竟然忘記了這最為肮髒的角落,還埋著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引爆,殺傷力卻讓阮佳佳難以承受。
阮佳佳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你是怕陳九柏會把敲詐的那宗案件說出來?”
“這是必然的。”劉超輕撫著阮佳佳的後背,充滿了愛憐。這個出身高貴的女人,卻經曆了兩次不幸的婚姻,第一次離了,第二次又要遭遇不幸。劉超坐進獄中,後果如何還兩說。這一次,恐怕沒有這麼幸運了。“陳九柏為了爭取立功,最可能拋棄的人就是我。除非,除非你爸出麵保他。”
“不可能。”阮佳佳急切地叫道:“我太了解我爸了。他寧願讓你去坐牢,也不會保他。徇私枉法的事情,打死他也不會幹!”
“傻丫頭。”劉超緊緊地擁抱著阮佳佳,輕聲說道:“我也不希望連累到他老人家啊。就算坐三兩年牢,這也是命中該有此一劫。等過了這一劫,我還可以繼續辦公司,做生意,實現我的理想。沒什麼大不了的。連死都經曆過好幾次了,我還怕坐牢嗎?該有的報應,一定會來。誰也救不了我。如果我進去了,我會讓成威管理我的公司,回到饒洲去把那兩個項目運作好。我相信他的忠誠和義氣。”
“萬一他把你的公司掏空了呢?”阮佳佳問。
“真要是那樣,也不是我可以改變的。”
這一天,阮佳佳和劉超緊緊地抱在一起,生離死別一般的纏綿。在萬分焦慮中等待新的一天開始。
第二天,一切平靜。
第三天下午,省紀委幾名工作人員出現在劉超麵前。這幾個人亮明身份,劉超什麼也沒說,乖乖地坐上那輛停在門口的“切諾基”,隨著“切諾基”一起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事情正如劉超想象。專案組的人員問及陳九柏的問題。劉超老老實實地交待了“綠野仙蹤”別墅區的敲詐案件,但他堅持這件事是他一個人幹的。沒有其他人參與。也許,陳九柏沒有和成威、黑子、猴子他們見過麵,更沒什麼交情。說不出他們的名字。
專案組的人微笑著說:“劉超,我們見過你的簡曆。你很不老實。陳九柏說過了,那次敲詐有好幾個人,而你是主謀。”
“沒錯啊。是有好幾個人。那都是我花錢雇來的流竄犯。幹完這票,各奔東西,誰也不認識誰。這是江湖上的規矩。”
劉超很鎮定,沒有絲毫的慌亂。專案組的人也不打算再問下去,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夠爺們”,就此打住,再也沒有深挖細究。
其實,這背後的故事,劉超並不知道,舉報陳九柏的人正是郝大虎。而且是實名舉報。郝大虎堅信,陳九柏莫名其妙地和劉超走得那麼近,一旦發生過利益上的交集。扳倒陳九柏,帶出劉超是必然的。
打蛇打七寸。郝大虎如瘋狗一般亂咬人,還真咬到了要害。劉超的軟肋被他一擊則中。
郝麗麗聽說劉超被省紀委帶走,也哭得淚人似的。郝大虎卻是暗自偷著樂。劉超不倒,郝大虎覺得真白活一輩子了。這次,總算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