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陽光照的人格外舒服,特別是在這個霧霾頻發的北方重工業城市。
懷仁靠在椅子上,任由陽光灑滿全身,閉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溫暖,溫暖的讓他忘記了自己在一棟商住兩用樓的一個小小隔間裏麵,而他身後一米的地方就是冰冷冷的牆壁。
“哎,哎!幹什麼呢,這個月業績完成了麼你!別曬著了,趕緊打電話。”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對懷仁頤指氣使的叫喊著,猥瑣的神態讓人作嘔。
公司不大領導不少,一共不到十個人的草雞公司,居然有兩個部門經理和兩個銷售總監,剛才說話的就是銷售總監之一,而懷仁就是他手下僅有的兩個下屬裏的一個。
壓下心中的不快,懷仁轉過頭,對“領導”笑了笑,把椅子往前蹭去,回到了那個不屬於他卻無法逃離的格子間裏,繼續著他電話銷售的工作,重複、單調、毫無意義的工作。
“喂,李哥你好,我是小懷啊,上次咋們說的那個培訓的事情您能定下來了麼,您公司現在遇到了瓶頸,需要我們公司的老師進行專業的課程指導。”懷仁板著臉,口氣卻異常親切的對著電話那頭說著,說道最後還小聲加了句:“李哥你放心,成了之後肯定反您15個點,給您現金,不轉賬。”
“什麼味兒啊,怎麼又起霧霾了,這回怎麼還是黃霧霾啊?剛要出去簽單就起這麼大霧霾,真倒黴!”一個長發美女一邊抱怨著一邊起身關上窗戶,正是坐在懷仁正對麵的同事孫爽。
“孫爽,有單簽你還倒黴,要不你別去了,讓給我算了,我替你呼吸毒氣去。”懷仁看著外麵昏黃的霧天也起身關了窗戶,還不忘調侃同事兩句。
“我呸,為了這單我陪著吃了兩回飯,唱了三回KTV,手都快讓客戶摸爆皮了才談下來,我容易麼我。讓給你,想的倒是美。”
說完孫爽就穿上羽絨服帶上口罩,頭都沒回就出了公司大門。
看著孫爽離開的背影,懷仁斜對麵的同事胡濤歎息道:“看臉的時代啊,要是有單簽,別說摸我手,就是鞭打滴蠟獻菊花都沒問題。”
對於這種感歎,眾人隻是一笑了之,可是誰都知道,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
工作還在繼續,而死亡也正在悄悄地籠罩大地。人類,即將成為待宰的羔羊。
“高總,我是。。。喂,喂,高總您怎麼了。”剛剛接痛的電話裏先是一聲慘叫,接著就是一片嘈雜,混亂的聲音讓懷仁聽不清對麵的人在說著什麼。
緊張的拿著電話,懷仁不斷的呼叫著對方,可是許久都沒有聽到對方的答複,電話裏傳來的隻有混亂的背景聲音。
當懷仁踟躕著是不是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對麵終於有了動靜,一陣陣的咀嚼聲傳進了聽筒,時不時還伴有骨頭之間發出的尖利摩擦聲。
怎麼辦,由於搞不清楚對麵的情況,懷仁有些不知所措,持續的無人應答,和聽筒裏傳來的恐怕聲音,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正當他猶豫是不是幫忙報警的時候,辦公區邊上的經理室裏傳出了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緊接著,就是一聲聲男人的叫罵和重物錘擊地麵的聲音。
懷仁兩腿向前用力,轉椅從格子間裏退了出來,旁邊的銷售主管也是相同動作,兩人站起來互視一眼,就一起轉頭向經理室看去,他們聽出了剛才的聲音就是經理王大力發出來的。
裏麵的撞擊聲持續了有十幾秒才停止,而男人的叫罵聲還在持續著,隻不過聲音已經越來越小,好像那人所有的生命力隨著叫罵聲在不斷的流逝,直至終結。
“咋們進去看看?”懷仁跟邊上的銷售主管商量。
主管剛要回答,就見一個人從後麵把他撲倒,正是坐在最外麵的同事,也是銷售主管的另一個下屬。此時他臉上手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黑色,瞳孔也已經渙散,白眼仁上充滿了血絲。
就見同事的嘴張大到了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一口咬向了銷售主管的脖子。
牙齒穿透了他的皮膚和肌肉纖維,巨大的咬合力撕扯下剛才被咬到的皮肉,和著鮮血一起進了同事的肚子。
“救命!”地上的主管掙紮著、叫喊著,由於他是被從後麵襲擊,剛才的撕咬並沒有傷到他的氣管和動脈,一時半會也就不會死去。
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擺脫背上的惡魔。可無論他怎樣用力,都無法在魔爪下掙脫,而他的血肉被一口口的吞噬著。
喪屍!懷仁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隻出現在小說和影視作品裏的物種出現在了現實之中。他深知喪屍的恐怖,它的恐怖並不在於個體而是在於群體,一個數量巨大並且以人類為食的恐怖群體。
主管的呼救聲把懷仁從巨大的恐懼裏拉了回來,鮮血已經流到了懷仁的腳邊。主管的掙紮越來越弱,而他背後那個惡魔卻像永遠吃不飽一樣,機械般的繼續撕咬吞噬。
明知道主管已經活不了了,可懷仁還是下意識的拉住他伸來的胳膊,卯足了力氣想把他拉出來。可是喪屍卻死死的抱住了主管的身體,懷仁這一拉把兩“人”一起拉到了身前,而這個動作也刺激到了正在享受美食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