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散中心,懷仁依然靠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監獄基地的消息。在他身邊,有一眾兄弟陪伴,他們有的和懷仁談笑上兩句,有的則是熬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小憩。
熊仲把雙腳搭在桌子上,讓自己保持一個舒服的姿勢。他時不時搭幾句腔,跟兄弟們吹牛打屁。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食堂大廳裏的鼾聲也越來越響,這群漢子都喝了不少酒,再讓他們熬夜實在太過為難。熊仲也上眼皮和下眼皮來了個麼麼噠,一個恍惚就坐著打起了呼嚕。
不過在熊仲睡覺之前,手裏還夾著剛剛點燃的香煙,其他還醒著的人,誰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香煙越燒越短,當還剩下不到一半的時候,熊仲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指尖一鬆,帶著火頭的煙屁股滑落,落在他滿是褶皺的軍服上。
棉毛麵料包裹住一豆火星,立刻冒出絲絲白煙,沒用十幾秒鍾,熊仲肚子上騰起一朵朵小火苗。
“懷大哥,怎麼有股燎豬呀毛的味道啊?”
文娟睡眼惺忪的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支著腦袋,食堂大廳隻剩下她,還強打精神跟懷仁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雖然陣陣困意襲來,但文娟很享受現在這種狀態,因為自己可以單獨和壞大哥說說話,哪怕周圍有一群睡得東倒西歪的壯漢,還有兩隻用自己聽不懂語言交流的喪屍。
可兩人的單獨空間沒維持幾分鍾,一陣焦糊味道就鑽進文娟鼻孔,破壞了這種畸形的浪漫。
因為懷仁一直在閉目養神,而文娟又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懷仁身上,所以直到小火苗變成大火苗,兩個人都沒有發現。
“啊!啊!”
就在文娟扭頭查看,與懷仁皺眉站起的同時,熊仲也從美夢中被燙醒,慘叫聲響徹整個集散中心。
然而熊仲剛剛醒來,整個人還處在懵逼狀態,除了叫喚,就隻是機械性的拍打身上著火的地方,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不過幸好,懷仁發現熊仲身上著火的第一時間,就抓起桌子上的茶壺跑到他身前,將裏麵殘存的茶水,全都澆在火苗上麵。隻聽呲啦一聲,大小火苗兒通通熄滅,熊仲因為沒有了高溫燒烤,舒服的一陣哼哼。
雖然火頭不大,灼燒的時間也不長,但著實難受的熊仲夠嗆,肚皮上也造成一小塊燒傷。疼醒時他叫喚的那兩聲,更是把全樓的人都吵醒,其中不少人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衣衫不整的四處亂跑。
一個小小的煙頭,讓熊仲吃到了苦頭,而在監獄基地,一個人正被烈火焚燒著全身,承受著應得的代價。
老吳沒有心軟,熊毅沒有心軟,周圍其他的戰士也沒有心軟,裝作屍體的敵人,被無情的扔進了火坑。
汽油點起的烈火,和一個小煙頭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隻一瞬間,就將影子包裹在裏麵,全身上下都被點燃。
不得不說,火海中的敵人算個漢子,在最開始的幾秒鍾,仍然咬著牙一聲不吭,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處。
隻可惜,人就是人,不是火裏燒出來的泥胎,血肉之軀,終是抵不住烈火的洗禮。丟下去的影子,身體不斷扭曲,痛徹心扉的慘叫,讓戰士們心中的恨意,一點點褪去。 人就是人,不是硬邦邦的石頭,就是該有七情六欲,就是該快意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