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文浩不再是那個殺人吃人的混蛋,而是一個想念親人的十五歲少年。
一想到姑姑冒著巨大的危險來找自己,文浩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無聲的淚水不住在臉頰劃過,邁開腳就向入口方向疾走。
“浩哥,還沒有商量出對策呢,萬一你姑姑、姑父,問咱們末世後的事情,該怎麼回答啊!?”
所謂關心則亂,光頭陸遠看出來,浩哥此時已經亂了。他作為浩哥的心腹手下,當然要適時的出聲提醒。
聽到陸遠的話,文浩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極度扭曲的表情,看樣子在心裏做著極大的掙紮。
“都怪小山和下巴,在姑姑麵前胡說八道,等事情過去了,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倆。”
事情基本上都是小山透露出去的,隻不過光頭陸遠,和他話裏的‘下巴’是對頭,所以向文浩說明情況的時候,把下巴也給捎帶上了。
沒有理會光頭的話,扭曲的表情,在文浩臉上足足持續了兩分多鍾,然後才漸漸歸於平靜。
表情恢複正常,文浩心理的矛盾也已解開,他長歎一口氣說道:“實話實說吧,殺人吃人強抱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姑姑,紙包不住火,我也不想騙她。”
惡與善,並不應該是一對反義詞,因為這兩種情緒,往往都是同時存在於某個人身上,隻是不同時候的表現不同而已。
“浩哥,你是條真漢子,我相信姑姑一定會理解你的。”
既然正主兒要說實話,陸遠也不能再說些什麼,隻能適時的拍了句馬屁。
“廢話,你浩哥我不是漢子誰還能是漢子,而且我姑姑最疼我,小時候我爸媽要打我全都是姑姑攔著,估計這一次也就說兩句就完事兒了。”
文浩終究隻是個少年,少年人自以為是的毛病,在他身上同樣存在,所以不僅對陸遠拍的馬屁很受用,也沒真正把自己犯下的惡當成一回事。他說完之後,就帶著路遠和鄭偉,快步向基地入口走去。
地下避難所入口大廳,懷仁安撫完文娟之後,繼續研究起麵前的操作台。他跟在一旁伺候的幾個少年要來一塊抹布,把滿是塵土的台麵擦幹淨,趴在上麵看已經模糊不清的文字。
“不用看了,這就是個老式的通話台,在避難所的各個位置,應該有不少個分機,這通話台就是傳遞消息或者命令用的。”
站在一邊的楊翠花,看懷仁對這台老掉牙的東西這麼有興趣,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試想一下,八十年代建的國防避難所,能有什麼高科技產品,就算當時屬於高科技,到現在早已經成為過時的技術。
知道楊翠花不是一般人,懷仁沒對她的話產生懷疑,轉而開始問道:“我麵前這個是通話台,那幾個是什麼呢,難道一座基地需要這麼多通話台嗎?”
雖然卸下偽裝的楊翠花有些神經質,但對懷仁領導的地位沒有質疑,所以耐心的從頭解釋道:“領導,想必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形勢你也知道,全世界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毀滅性核戰爭,所以在全國各地很多地方,都建立了這種地下國防避難所。與六七十年代的人防防空洞不同,八十年代的這些避難所屬於‘種子計劃’,所以裏麵物資更齊全設備更完善,是核戰爆發後,國家存下的一顆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