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月之前,懷仁在一次會議上曾經做過一個設想,那就是在全民皆兵的同時,訓練一支用槍的喪屍部隊。
懷仁的設想雖好,但是因為事情都堆積在一起,並沒有來得及實踐,就連幸存者的軍訓都沒開始,更別說針對喪屍實驗連的了。
在懷仁那裏,因為人類占主導地位,所以喪屍用槍這件事在最近才提上議程,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實施,熊毅更是提出了幾條中肯的反對意見。
然而在鄭然這裏,喪屍占主導地位,提升喪屍大軍的戰鬥力,是鄭然和她一眾高層的最基本訴求,於是乎早早的就展開了實踐。
眼下懷仁提著最後的力氣,衝進過去的工作區域,結果等著他的是鄭然高傲的目光,和二十支指向自己的長短槍械。
看著型號各異,但卻都指向自己的槍支,懷仁頓感一陣陣牙疼,沒等對方開口,就先把自己的手槍扔到地上,然後老老實實的舉起手,生怕對方一言不合就開槍。
其實在懷仁進來之前,剛剛的大爆炸,給了鄭然和他身邊的護衛相當大的震撼,甚至可以說,如果懷仁進來時不這麼狼狽,而是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威脅他們,在那一刻鄭然真的有可能就範。
然而,爆炸的衝擊波,給懷仁造成了很嚴重的內傷,讓他步伐輕浮臉無血色,怎麼看都不像個厲害的角色,於是敬畏之心自然就沒有了,鄭然和她的親衛,也展現出了平日裏的強勢。
見到懷仁自覺的將槍扔到地上,這群喪屍大爺大奶奶更沒了顧忌,全都如鄭然那般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懷仁,除了站在鄭然身側的一隻中年男性喪屍。
站在鄭然身側的,是他的護衛隊長,郝人大哥,這個在病毒剛爆發時,和懷仁、鄭然有所交集的中年漢子。
如今,他變成了喪屍,腦中的許多記憶隨之消散,不過見到懷仁的模樣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乎此時的眼神很複雜,複雜到讓人第一眼看到,會認為這是人類的眼神而並非喪屍的。
實際上,郝人大哥想到的並不多,他隻想到了一句話:“兄弟,我兒子在一中上高一,你要是有機會就去看一眼,他要是還活著你就幫幫他。”
這是郝人大哥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講給懷仁聽的,隻不過懷仁當時並沒有打算,去真正履行郝人大哥最後的遺言,因為他當時沒有這個能力。
可是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麼美妙,郝人大哥的兒子還活著,陰差陽錯的和懷仁碰了麵,現在正在上吉村過著悠閑安逸的生活。
關於老婆孩子的事情,郝人大哥即便是變成了喪屍,腦子裏還有一些殘存的記憶,所以當他想起自己對懷仁說的這最後一句話時,才會流露出如此複雜的眼神。
“郝人大哥,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郝強還活著,就在我那裏,還有你侄女兒郝菇涼的孩子,你當叔爺爺了。”
一眾喪屍在打量著懷仁,懷仁也在打量著他們,郝人大哥站在鄭然旁邊,本來位置就非常顯眼,如今又流露出與其他喪屍不同的神態,懷仁當然一眼就注意並且認出了他。
眼下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當然要盡量的拉關係講感情,雖然對方的一切都由鄭然說的算,可情麵這種東西,自然多上一分就有多上一分的好,所以懷仁主動和郝人大哥談起了郝強和小萍萍。
一天懷仁說自己兒子還活著,郝人大哥混濁渙散的眼睛,似乎都多出來幾分神采,打心眼兒想要向懷仁追問兒子的情況。
隻不過,喪屍間的階級是不可跨越的鴻溝,眼下這裏是女王的主場,他一個護衛決不能肆意妄為,隻能強忍住一言不發,等著女王大人審判眼前的人類。
懷仁看出了郝人大哥眼神的變化,他也了解喪屍之間嚴苛的階級製度,所以有意無意的微微笑了笑,然後看向一臉冷漠的鄭然說道:“鄭然,咱們之前說好了的,我來,你放過我母親,她現在在哪裏?”
“嗬,真是好笑,現在是我把你抓住了好不好,就你的所作所為,有什麼資格和我講條件。”
鄭然在樓上居高臨下,看見懷仁老娘居住的居民樓被炸塌了一塊,隻不過她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沒和懷仁說這些事情,而是先鄙視起懷仁的無恥。
的確,懷仁的說法是有些上不了台麵,輸了就是輸了,懷仁不想再辯駁什麼。
如今成王敗寇,懷仁微微一笑,用無所謂的口氣說道:“現在我在你手裏,想怎麼處置悉聽尊便,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我有直升機有狙擊手,隨時都有機會幹掉你,不過我念及舊情沒有這麼做,但是我死之後我的手下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懷仁進門之後扔掉手槍是認輸,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並沒有服軟,這時候綿裏藏針的威脅起鄭然,隻不過直升機已經毀了,懷仁現在這麼說隻是嚇唬人,不,是嚇唬喪屍,還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