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講的這個,是不是有點兒,太、太齷齪了。”
懷仁講課的畫風,和趙大柱從小到大,接觸的老師、教官,講的都不一樣,這也讓他一時間難以明白裏麵的道理,反而是感到有些齷齪。
而齷齪這個詞,貶義的成分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趙大柱說出口就覺得後悔,隻能很尷尬的看著懷仁,等著他更強烈的批評教育。
然而,出乎趙大柱意外的,就見懷仁繼續寫道:“沒錯,確實有些齷齪,但是齷齪,卻充滿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隻不過人們不願意去注意,去承認罷了。
如果是末世前,你這樣的年輕人,有足夠的時間,去社會中打磨,讓生活教會你,什麼叫做齷齪。
可是現在,不僅沒有時間,而且沒有了社會,我必須要用這樣一堂課,把生活給人造成的痕跡,強加到你的思想裏。”
美好的東西,永遠美好,而醜陋的東西,並不是永遠都醜陋。一旦醜陋,能讓人活得更好,那麼誰還會在乎它,是美是醜呢?
當有一天,一個人知道了,卑鄙者的生活,比高尚者要好上太多,那麼這個人,不一定選擇當卑鄙者,但一定不會去當高尚者。
常言道,無欲則剛,可真的說起來,又有幾個人能夠無欲。如果,還有在乎的東西,那麼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該徹底放下。
“老大,我明白了,你是在教我,要懂得取舍,而取舍的標準,要完全以自身出發,就算沒有利益,也要不構成損失。”
不得不說,趙大柱雖然自小到大成績都不怎麼樣,但是理解能力還是挺強的,沒等懷仁明講,他就抓到了話裏頭的重點。
然而,隨後就聽他繼續說道:“老大,說實話,你就不怕我學了你這套理論,回過頭來坑你麼。
而且,如果我真的變成你說的那樣子,也就不會和你一起來市中心冒險,當縮頭烏龜誰不會呀!”
對於趙大柱的質問,懷仁沒表現出尷尬或者難堪,他沒有聲音的幹笑一陣,然後寫道:“理論上,的確如此,但是想從一個青春期的年輕人,變成萬金油老油條,僅靠我這一通講,還遠遠不夠,兩三年時間內,你的利益還和我捆綁在一起,坑我就等於坑你自己,所以我不會有任何顧慮。
而且,大柱,你理解了我話裏的精髓,但卻忽略了一個重要前提,那就是自己人與外人的區別。
坑外人,坑了也就坑了,所有利益落袋為安。而坑自己人,得到眼前利益卻虧掉長遠利益,隻有短視的人才會這麼做。
坑一個自己人所需要的成本,永遠大於得到的利益,不管是現實還是心裏,都是如此。
所以啊大柱,我才會很坦誠的和你說這些,因為你我就是自己人,而王公公我讓他留下,因為王公公和我們也算半個自己人,看我們的成本他負擔不起。”
寫完這段話,懷仁將頭轉向王公公,很真誠的對著這半個自己人笑了笑,釋放出自己的善意,不想造成什麼誤會。
“哎!老大,你教我怎麼坑外人,早說明白呀,弄得我剛才緊張兮兮的,心裏不斷的問,我會不會為了利益坑你。”
前提,什麼事情,前提都最重要,懷仁寫出這個坑外人不坑自己人的前提,趙大柱一下子就全都想明白了,心理負擔也隨之消除。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永遠能夠接受美好,卻不願意接受醜陋。而不管是坑外人還是坑自己人,其實都是醜陋的,隻不過前者整過容,讓人看起來覺得很美好。
“懷先生,你剛才說我算半個自己人,那我也就有話直接問了,在這市中心,你們說坑外人,坑的具體是誰,和女王有沒有關係。”
在王公公的格局裏,雖然懷仁說他算半個自己人,但是市中心裏,能被懷仁坑的恐怕隻有女王大人,王公公不得不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什麼話,越藏著噎著越會誤會,挑明了說,反而更能讓人接受,於是懷仁沒有隱瞞,在紙上寫道:“王公公,眼光要放遠一點,山塘雖然不算是大城市,但人口也有幾百萬,能被我們坑的人和喪屍有許多。
市中心的局限性,實在太大,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裏,必須要走出去,謀求更大的發展。
如果靠武力不行的話,我們就靠智慧,把外人一個個,坑得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