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帶著趙大柱走街串巷,從種種跡象上看,市中心確實有不少隱藏著的幸存者,而且根據被搬空小區的數量,理論上他們應該不缺食物。
然而,理論永遠都隻是理論,有時候和現實相符,有時候兩者則是截然不同。
幾個大居民區,裏麵能找到的糧食,絕對是個不小的數量。在洪國,誰家不得存點兒米麵雜糧的,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家都能找出一二百斤的糧食。
糧食很多,幸存者的數量位置,不過按照存活比例來看,加在一起也過不去3000人,被搬空的糧食,絕對夠吃一段時間。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糧食被平均分配。
通過平均工資、平均住房麵積、平均每年可支配收入,想來大家已經知道,平均這個詞代表的是多麼不平均,所以末世後的糧食,也不可能被平均分配。
人是群居動物,獨行俠隻是極少數,隱藏在暗處的幸存者,一定會漸漸的形成很多小勢力,人們在一起抱團取暖。
有勢力,就有紛爭,哪怕他們有共同的敵人也是一樣,因為自私,是人性中兩大魔鬼之一。
明麵上的衝突,也許不會發生,暗地裏的較量,絕對會存在。而毫無疑問,手段更強硬,戰鬥力更強的幸存者集團,會占有更多的資源。
所以說,被搬空的這些小區,實際的獲利者隻有,大的人類幸存者集團,而許多小弱的組織,還需要不斷的搏命才能活下去。
老關領導的這個小組織,雖然行事作風很狠辣,但終究人數和武器都不行,隻能做到剝削下層幸存者,卻沒有實力,同時也是不敢和大勢力叫板。
他之所以,要打懷仁那兩輛車的主意,還是抱著撿軟柿子捏的想法,而懷仁在他眼裏,就是軟柿子。
在老關想來,開著集裝箱車一定是為了遷徙,而遷徙就意味著,在過去的地方過不下去了,實力絕對強不到哪裏去。
而且,保護集裝箱車的隻有一輛越野車,對方這次出行的人數,絕對在五個以內,在老關想來,憑借自己的這群手下,一定能將車上的物資占為己有。
山塘第六幼兒園東邊500米,是一處開發沒幾年的小區,在小區中有一處隱秘的會所,幾個年輕人正在裏麵打牌。
年輕人一共有七個,一波打麻將一波鬥地主,其愜意程度,絲毫不像是生活在末世,也許隻有牆上掛著的火把,昭示著世界已經改變。
這幾個年輕人,就是老關話裏頭的小六幾個,其實與其說他們是老關的手下,還不如說是在一起造孽的酒肉朋友,老關這個老大,權力並沒有那些底層幸存者,想象的那麼大。
“關哥,你咋過來了,不是還不到我們回去的點鍾嗎。”
老關大搖大擺的進入會所,開門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小六幾個的注意,如果不是開門的時候,老關敲擊了事先定好的信號,這哥幾個不是跳窗戶逃跑,就是躲在門後麵,等著打老關的悶棍。
老關笑著看了眾人一圈,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用他自認為的位高權重語調說道:“我當然知道沒到你們回去的鍾點,可有件好事兒找上門,我老關有好事兒,從來都是先惦記著兄弟們,這不特地找你們來了麼。”
在幾個年輕人的印象中,老關大哥的這張嘴,還是挺可靠的,所以他說有好事,那就一定是有好事找上門。
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的年輕人,聽到老關這麼說,立刻眼睛裏放光的問道:“關哥,有啥好事兒您趕緊說說,值得您跑這裏來一趟。”
“小六兒,馮玉龍這小子你有印象吧,他出去找物資的時候,發現了兩輛車,一輛越野一輛集裝箱車,在小區裏頭走走停停,我估計是找新落腳點的幸存者。”
跟明白人說話,不用多說,隻需將重點提出來,對方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兩輛車裏,一輛是集裝箱車,不用想,按照常理猜,裏頭裝的一定是物資,老關提前來到這裏,一定是組織人手去打劫的。
話說到這裏,光看小六的眼神,老關也知道他聽明白了,立刻話鋒一轉說道:“哥幾個,常言道富貴險中求,這大晚上的,開個集裝箱車出來晃蕩,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不需要和你們一一細說了吧。”
之後,老關又把馮玉龍說的具體情況,轉述給了小六等幾個年輕人,讓他們跟著自己去打劫,一起去快意恩仇。
這幾個年輕人都有些手段,之所以仍舊和老關混在一起,完全是因為臭味相投,兩坨臭狗屎,也有心心相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