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懷仁集中精力,應對李雙喜的攻擊,他堅持的時間越久,越顯得輕鬆,看起來李雙喜對他造成的威脅,越來越弱。
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李雙喜練的是套路,而懷仁靠的是意識。在交手中,套路用得越久,就越容易讓對手所掌握,而意識,卻沒有這個缺點。
李雙喜雖然有武癡之名,自幼就練習武藝,但即便接觸過的套路再多,也會有技窮的時候,懷仁已經掌握住了他的節奏,此刻應對攻擊得心應手。
期間,李雙喜嚐試過,把不同的套路進行組合,但這樣一來,被打亂的先是他自己,所以嚐試兩次之後,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繼續回到自己的節奏,按套路出牌。
在這裏不得不說,天賦和刻苦,完全是兩條不同的道路,李雙喜習武30年,說到刻苦,放眼天下,恐怕都沒有幾個人能超過他。
可論起天賦,李雙喜隻能算是中上之姿,要想讓他跳出,自己30年習武圈定的圈子,恐怕還沒有那個能力,所以角鬥拖的時間越長,他的路子就越窄,這時候雖然還能保持氣定神閑,但已經沒有開始時的從容。
反觀懷仁,他的戰鬥意識在對手的刺激下不斷激發,怪招妙招連連出手,不僅抵擋住了李雙喜最初的猛攻,而且幾次出其不意的反擊,險些傷到李雙喜。
當然,所謂險險躲過,隻是外人看到的表象。李雙喜練武多年,反應速度遠超常人,對他而言,躲過攻擊就是躲過攻擊,沒有‘險險’這個概念。
實際上,懷仁雖然從場麵上扳回一城,但隻是應對的能夠更輕鬆,至於說傷到李雙喜,短時間內想都不用想,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懷仁現在的想法,就是牢牢的守住,再堅持一段時間之後,等對手出現疲勢,再用搏命打法,進行最後的反攻。
以一個武者的敏銳感覺,李雙喜隱隱意識到懷仁有後招,所以這時候也放慢節奏,避免出錯給懷仁抓到機會,這也是場麵變化的原因之一。
場中兩個人,對眼下的形勢心知肚明,可四周的看客們,則不這麼想了,他們都認為懷仁反客為主,隻是分分鍾的事情。
東麵看台的大佬們,這時候純看熱鬧,無論場麵怎麼變,隻要精彩就行,對他們而言並沒有所謂。
可場麵上,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讓南北看台上的鄭然和雲越揪心。此時,他們已經不看重這場決鬥的輸贏,心裏想的都是己方的人不要出事,人永遠比那一萬喪屍奴隸的賭注重要。
現在鄭然的心情,已經比角鬥開始時舒緩很多,畢竟場麵上懷仁已經搬了回來,就算暫時還不能克敵製勝,但也不像最初那樣險象環生。
鄭然淡定了,對應的自然是雲月不淡定,他看到自己的小舅舅,好幾次差點傷在懷仁劍下,心情和最初時的鄭然一般無二,就連直接認輸的心思都生出來了。
隻不過他並不知道,在外人看來的險些傷到,對他小舅舅而言,則是輕輕鬆鬆的躲過去,根本啥危險都沒有,現在還遠遠不到真正危險的時候。
可是,雲月的眼力雖然比一般人要高,但還沒高到可以看出這一點的程度,他隻是見自己小舅舅的表情平靜,這才沒有著急叫停這場決鬥。
隨著兩人比鬥的繼續,懷仁顯得更為輕鬆,在外人看來,對李雙喜的威脅也越來越大,北麵看台上的雲月,同樣是這樣認為的。
人的任何情緒,都是有限度的,回想起從小到大,與這個小舅舅之間的各種交集,雲月緊張的情緒,到達了可以承受的最高值。
哪怕他小舅舅最終能贏下這場決鬥,雲月也不想讓這種緊張情緒再繼續下去,他準備叫停這場決鬥,直接投子認輸,不再讓小舅舅去冒險。
而就在他要開口的那一瞬,一個念頭在雲月的腦子裏劃過,他並沒有叫停角鬥,而是對著場中大喊道:“懷仁,我聽說你失憶了,要不要我提醒提醒,告訴你,你究竟忘記了什麼。”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高手之間過招,誰若是分心走神,最後一定會落下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剛剛雲月腦子裏劃過的念頭,就是擾亂懷仁的心神,讓他小舅舅能夠趁勢贏下這場比鬥。
當然,高手之所以叫做高手,除了身手高之外,意誌力也非常的高,想要在他們專注的時候,擾亂他們的心神,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雲月手裏,卻有著十足十的猛料,他相信用這件事情去幹擾懷仁,一定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場中,懷仁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李雙喜手中的長劍上,聽到雲月的喊話,並沒有理睬,而是繼續反手握劍,快速格擋李雙喜的攻擊,抽冷子發動反擊,逼退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