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城內。

小雨連綿已一月有餘,原本該近夏的時間還帶著略微的涼意,讓人不經意感歎,諸元的夏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

“小姐?”

“小姐!”

一個長發飄散的女子,穿著一襲淺青色的紗衣,她垂目剪著手中的蘭花枝。無奈那蘭花長得並不茂盛,零落的枝頭和稀薄的葉子,那少的可憐的花苞夜遲遲不開花,正是一點生機都沒有。薑七言舉著剪刀不知道該從去哪裏下手。

尺素長歎一聲,小姐總是拿這些蘭花出氣,再剪下去恐怕整個丞相府的蘭花都要付諸東流了,真是心疼。

“每天有這麼多巴結薑家的人,你隨便放個話出去,薑家大小姐喜歡蘭花,明個兒一早肯定各色各樣的珍貴蘭花種全部送到你的手上,ni這麼心疼幹什麼!”薑七言望了尺素一眼。

她今天心裏可煩躁得很,一大早明珠城內鑼鼓齊鳴,響聲直逼丞相府,剛剛才讓彩箋出去打聽了。倒不是這聲音讓她心煩意亂,而是她心中總有個不好的直覺。

正當如此,門被從外麵推開。彩箋大口喘著氣道:“小姐,不好了!鳴鑼打鼓的是唐家的送娉隊,而且已經到了丞相府外麵了,剛才老爺已經收下了,正在跟唐顯聊天呢說等會一起去皇宮赴宴。”

薑七言雙眸緊閉,指甲隨著一雙秀手的緊握而嵌進肉中。

“小姐,這可怎麼辦!”尺素有些著急。

唐顯,那王八蛋,搞了這麼大一個陣仗,整個明珠城的人恐怕都已經知道薑家小姐要許配給他唐顯了。想起他那一副煙花柳巷裏出來的嘴臉,薑七言就是一陣作嘔,絕對不能嫁給他。

事到如今,薑七言霍然抬頭。

“你們倆準備準備,我們今晚動身離開。”

尺素和彩箋麵麵相覷,隨後由慎重地點點頭,但又有些感傷。譚將軍離開已經一年多了,小姐心裏心心念念的還是他,如果真是這樣,以後可怎麼嫁人啊,二婚頭已經是落人話柄,小姐自己還這麼隨性。

“小姐,不管你去哪,我們都跟著你!”隻要你還需要我們。

薑七言的嘴角溢出暖洋洋的笑容,真的很感謝母親當初留給她的這兩個朋友,在這個空殼的家還有一點點溫度。

三個人圍在一起簡短的商量了片刻,打算天色一暗下來三人就趁後門守衛交接班時出去,隻要三人抓緊機會一定可以順利出府。

丞相府的大廳內,隨著薑樞之去皇宮赴宴帶走了一大批隨從,已經是空無一人,隻有成箱成箱的帶著紅色喜結的娉禮推積在一起薑七言無奈地苦笑一聲,真的拿了幾箱娉禮就把她賣了嗎,像一年前一樣。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物是人非早已不是人可以控製的了。

她側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將禮單攤開在桌子上,拿起一旁擱置的筆。

一筆清墨,一襲秀字。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她放下筆,隻留一抹清秀的身影。

天色已暗,三人早就已經準備就緒,全部都化妝成了男子的模樣,行動方便而且也可以讓敵人有所顧忌。

“玉手攜扇,墨發垂腰,眉黛英氣,唇點朱砂。薑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小女子真是一見傾心。”彩箋見著薑七言化妝後的模樣,有絲絲驚豔,油嘴滑舌的性子一下子就上來了。

薑七言被逗的噗嗤一笑:“彩箋公子也是一表人材,房放在明珠城內,那些大家閨秀恐怕要搶破頭了。”

尺素懷揣著一把劍,得以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你不記得小姐五歲那年,老夫人抱著化妝成男孩子模樣的小姐進宮,那宮裏好幾位公主搶著說要嫁給我們家小姐呢!當初可嚇得老夫人好久不敢進宮麵聖,生怕聖上問及是否有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