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監看著我嗬嗬輕笑一聲，說：“她能答應讓你早點到生產科去，這我就放心了。開始她擔心這樣做會激怒餘監，但她不知道，那裏沒有咱們的人，就沒法知道餘監那邊的動向。我是在擔心這裏麵會出現反複啊。”
“反複？就憑餘監一己之力，就能否了你和尹監的意思？”我有些不屑的問一句。
楚監點點頭，說：“這段時間你不再監區，雖然明麵上沒見她有所舉動，但私底下小動作就一直沒停。但都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所以不得不防，監獄就這麼大點地方，想避開摩擦就打到目的，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她這樣說，我心裏一沉，說：“摩擦不能避免，這我也知道，其實目光不該隻是局限在女監，這監獄四麵高牆電網，我看電網高牆不但圈住了監獄，也圈住了你的眼界。”
我的話有些直接，楚監聽了稍稍怔了下，神色裏莫名多出些悲傷。
此時我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沉了兩秒後，楚監轉臉看著我，聲音低沉的說：“林陽，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從部委來到這裏，進來容易，再想離開可就難了。不像你，隻要肯低一下頭就能離開。要知道我沒有你這麼大的本事啊。”
從楚監的話裏，我聽出一絲異樣。
什麼叫隻要我肯低一下頭就能離開呀？
她想讓我給誰低頭？
她這話指的是什麼？
我撇嘴笑笑，壓著心裏的疑問，故作輕鬆的說：“我哪有什麼本事，從開始就是窮小子一個，沒錢沒背景，靠的就是一股拚勁。你能看重我，隻怕有一天會失望呢。”
聽我說出這話，楚監目光變的複雜。
接著，她拉過我的手，聲音平和的說：“林陽，你不用說這個，我相信你，要知道，你最大的依仗，是你自己。”
接下來，楚監很平和的跟我說了很多，但最終也沒涉及到我想知道的東西。
我知道她還有事瞞著我，但她瞞著我的那些，看起來好像讓她很為難。
一個人不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逼問也沒用。
所以，我沒有去問讓她難堪的話，隻是隨和著她的話頭往下說笑。
隨後，我離開她的辦公室。
接下去的幾天，監獄再次回歸常態，還是想往常一樣，就像一潭死水。
本來我以為尹監會很快下調令，讓我到生產科那邊去的，但一連幾天下來，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餘監那邊得到消息，又給尹監和楚監這邊施加了壓力，還是那天我調侃了肖科長，從此讓我到生產科的希望變成了泡影。
其實沒有調令也好，我現在握在手裏的訂單不少，根本不用擔心生產會中斷。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尹監那邊才暫時把我調動的事壓下來，以此避免跟餘監那邊碰撞出劇烈的矛盾。
在暗流湧動的當下，我知道監獄表現出來的平靜和壓抑，都是些表象，誰知道在那個節點有人扯了線頭，就會引起一場大的震動。
終於到了月底，各監區的生產出來結果，我這邊以壓到性的勝利展現在整個監獄的人麵前。
而尹監那邊，也終於放出風來，說很快就會有調令下來，讓我到生產科去擔任副科長。
如此一來，也終於讓餘監那邊的人，產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震動。
表現突出的當然還是高主任，我就知道，隻要有什麼需要往外吹風的，餘監那邊總會把她推出來。
薛強給我傳話，說高主任聽到消息後就像瘋了一樣，連走路都有些瘋瘋癲癲的。
還說這一切都是我弄出來的，一定會想辦法報複我。
聽到薛強說的這些，我表示不屑一顧。
就高主任那個脾氣性格，在外麵說什麼都是正常的。
隻不過這次對她們那邊的人刺激比較大，才會讓高主任變的像瘋狗一樣亂咬亂叫。
但隻有她一個跳出來叫我有什麼可怕的？
看當下的形勢，不光是她，估計連她背後的那些人，包括尹監在內，也已經恨的要把我殺了，才會感到痛快。
尹監借著這個月的生產例會，把對我調動的事發布出來，想來她也是在利用我故意來衝擊餘監，讓她們那邊亂一下陣腳。
這一切已經在我腦子裏轉了好幾遍，也不怕餘監她們會對我搞小動作，我現在反而想看看，她們對我還能耍出什麼手段。
在等待調令的這幾天，我又明白了一個道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就在消息傳開後，我在女監再次成了她們津津樂道的香餑餑。
我在警衛隊待著，還會有人跑來找我，最後讓我煩的隻能跑到別的地方躲清淨。
對這種現象我就納悶了，我不過是給監區帶來了不少的訂單，賺了錢也不會分到她們的頭上。
再者，我到生產科去，也隻是平級調動，又會與她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