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無法更新了,把先前寫的短篇武俠拿出來大家指點指點)
沒有了過去,又怎麼會有未來呢?
【第一章 女人】
殺手的劍是用來做什麼的?
有人說,是用來殺人的;也有人說,是用來自殺的。前麵的倒也罷了,隻是後麵一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
沒有人能夠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能夠清楚知道為何劍是用來自殺的。
可是,他卻知道,他手中的劍,是用來保命的。
但是,人在江湖,為了保命,不得不殺人。強者生存,這是淺顯易懂的道理。殺的人之中,難免良莠不齊,有壞人,自然也有好人。但是,在這個世界中,好人和壞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好人有了金錢會變壞,壞人有了金錢會變得更壞。沒了錢,好人也會變壞。
十年之前,天下鬧饑荒,哥哥捉他來,要將他煮吃了,他為了保命,他就手刃了自己的親哥哥,從那一天起,他就和劍結下了生死情緣,就像男女之間的誓言一樣,不離,也不棄。
可是,他著實厭倦這樣的生活。如果說他像一個正常人每天吃三頓飯的話,那麼他喝的湯,活生生的鮮血永遠不會少於二分之一。
秋風起,九月十八,天微涼。
斜陽似乎被風抽幹了力氣,沒精打采。可是,他比斜陽更累,人累,心更累。比人累的是心,那比心累的,又是什麼呢?
紙是洛陽府王家錢莊的紙,墨跡是蘇東坡書法。一紙文,卷首寫著大大的三個大字:陌劍桑。
下麵寫的是:久聞大名,特約一決雌雄,勝,黃金十萬兩!敗,替我做一件事!
十萬兩,那是多麼耀眼的數目,尋常人,可以生活幾代人吧?可是,他毫不在意這些,因為他叫陌劍桑,還有,他餓了,他亟需銀子。
他直接看下麵,地點,十裏長街生死林。人:長河一劍!
他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人的約定,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知道,他若是輸了,就是生與死的訣別。替人做事,就等於身敗名裂。可是,他為什麼要想這些呢?
他不知道。這世界上,他都不知道的事,別人,肯定不知道吧!
他是殺手。這是滄海桑田也不能變卻的事實,失落一會,隨即像打了雞血似的,渾身充滿了用不出去的力量。
殺手是孤獨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而在天底下,能夠最好撫慰孤獨寂寞的,隻有兩樣東西:女人,酒。
十裏長街,沒有十裏長。青磚鋪著,蜿蜒曲折,延伸下去。長街兩旁盡是桂花樹,時逢三秋,桂花殘香味,馥鬱芬芳。
陌劍桑卻無心賞景。他足不點地,像一隻靈巧的小燕子,直接縱向長街西郊。因為那裏,有可以解他孤獨寂寞的東西。
陌劍桑三人之前,總是要喝酒,找女人。做這種事,不僅能驅走孤獨,還能更好地殺人。
地方,是銷魂的好地方。一塊鎏金匾牌,上麵寫的是“十裏殘香”。陌劍桑徑直走了進去,不用說話,老板娘就端上五壇陳釀老酒,泥封未開,紅紙之上,寫的也是“十裏殘香”。
撕開陳泥,酒香籠罩著整個瓦子,陌劍桑深深嗅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大吃大喝起來。
酒足飯飽,微微打了個酒嗝,突然像魑魅一樣,躍上二樓,頭也不抬,朝東廂第三間屋子走去。
胭脂味,蓋不過女人的香味,溫柔鄉,女子是天底下最美麗的人。如果你想用美若天仙,美豔不可方物來形容她,隻怕是玷汙了她曼妙的身姿,美麗的麵容。
隻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陌劍桑才會感覺到溫柔的存在。每次來時,他總是急忙寬衣解帶,瘋狂地褪去她淺綠色的衣衫,在她寸寸肌膚上咬噬。臨走之時,她總是溫柔地道:“我叫殘香。”
聲音低不可聞,可是,還是聽見了。這一次,也不例外。隻是,比平常多了一些不尋常的問候。
“你去哪裏?”她問。
“我想你應該知道。”他麵無表情。
殘香柔軟的軀體似力無力,抿嘴道:“殺誰?”
“長河一劍!”
殘香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
“你以為我打不過他麼?”陌劍桑心裏也顫抖了一下。
但他知道,他是冷酷的殺手。殺手,不能示弱。
可他要麵對的,是“長河一劍”劍無羈!
陌劍桑還是去了。
【第二章 無羈】
夜幕低垂,華燈未上。雖是已經到了九月十八,月亮還是很圓。
生死林。名副其實。當陌劍桑腳步剛一踏進去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殺氣,前所未有的殺氣!就仿佛是生與死的氣息交彙著。
“你來了!”
“我自然知道你來了。”劍無羈輕輕地道,風不吹,草不動。
劍無羈從密林深處慢悠悠地走出來,說道:“你不僅來了,你還帶了美酒。”
陌劍桑不由得不佩服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說道:“是啊,英雄總是和美酒糾纏不清。”
“我不是!你是。”劍無羈沒有看他一眼。
“你是,我也是。”無論何時,陌劍桑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比女子的細語還輕。
劍無羈笑了。可是他還是沒有看陌劍桑一眼。
是啊,一個瞎子,無論天晴下雨,無論白晝黑夜,他都不會去看別人。
劍無羈是瞎子,所以陌劍桑才佩服他。但是,他心不瞎,所以陌劍桑更佩服他。
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睜大著兩隻眼睛,可是他心早已經瞎了;有人瞎了眼,看不見世間冷暖,可他的心不瞎。一個瞎了眼的人,和一個瞎了心的人相比,不知道誰更好一些?
陌劍桑手臂一揮,將裝了十斤的一壇酒擲了過去,時光才過了片刻,酒盡壇碎。他們彼此沒有說話,因為,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