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花香處(六)(1 / 2)

餘青也是心中彷徨,束手無策,眼角斜掃,見之前弓未冷震落在地上的一把筷子,看似有二三十支,當即單足橫掃撐出,踢向地上的筷子。

他迅捷轉動之下,筷子受力,直飛而去,徑打弓未冷身前“足少陽腎經”二十七個穴位中的一十一個穴道。

從“俞府”、“彧中”始發,至腹中“商曲”而止,分打俞府、彧中、神藏、靈墟、神封、步廊、幽門、腹通穀、陰都、石關、商曲十一處穴道。去如飛蝗,迅猛無比。

“足少陽腎經”之中穴道,一旦與外物擊中,經絡不暢,全身真氣斷然渙散。

弓未冷與何少陵、賽雪盈、南劍飛三人比拚,已握勝算,此刻若是擊中,必然反勝為敗。

念及此處,不慌不忙,下身一沉,拚較內力之小臂沉下六寸,小腹吸氣一鼓,最先打向步廊之下的六支筷子陡然斜射而出,打朝窗外的梅樹去。

梅花正淩雪傲然綻放,一給即中,簌簌落在雪地之上,梅枝撲撲顫抖不已。

脂墨香醇,梅花暗香,若不是樓上諸人拚死搏鬥,倒也是別有雅致。

餘青早料此節,是以打向弓未冷神封上的五支筷子較使了十二分力氣。

“嘭嘭嘭”地響了一陣,好似敲鼓,五支長筷不偏不倚,恰好打中弓未冷五處穴道。

哪知弓未冷卻安然無事,哈哈大笑道:“洛笛書生,也不過徒有虛名罷了。”

原來弓未冷沉身之際,暗暗屏住真氣,將身前所有的“足少陽腎經”穴位移宮過位,打亂了其固有位置,是以五根筷子打在身上,仍是毫無損傷。威怒之下,力道疾催。

餘青大吃一驚,他送去力道何等厲害,卻給他不痛不癢地接了下來。

當下低聲道:“來儀萬千,去勢如風,橫掃千軍。”他一言道出三招名字,便即手持了一支筷子,作笛子模樣,全身力道盡都灌注在一隻手臂與筷子之上,縱躍之間,一招“去勢如風”點向弓未冷臂上“青靈穴”。

秋狐與曲淩聽他一說,登都會意。

他見二哥三姐四哥已然抵敵不住,不得已長話短說,言下之意是說:五姐,你使一招“來儀萬千”,七弟,你用腿掃他下盤,使“橫掃千軍”。

力道所至,草木皆為利刃。弓未冷此時閃無可閃,避無可避,隻得硬接。

“噔”的悶響,筷子尖端方一觸及弓未冷手臂上截,餘青身子一顫,隻覺寒氣逼人,體內真氣卻是源源不絕地向外泄去。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時身後風聲響動,秋狐與曲淩已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攻到。餘青本欲出言抑製,奈何牙關緊閉,說不出話來。

銀光閃閃,秋狐玉手之中的短銀槍戳向弓未冷右眼;曲淩撲地席卷而來,使的是“六合八卦腿”中的“橫掃千軍”。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招,弓未冷凜然一駭,粘住餘青的手臂突然提過眼前,秋狐手中的短槍若是再刺他右眼,定要先將餘青刺個對穿。

秋狐大驚,在空中一旋,短槍硬生生收回腋下,終究力道過甚,難以控製,粘在餘青身盼,短槍“啪”地掉在地上,無法脫身。

她臉上一陣羞紅,隻覺得餘青雖然消瘦,但他的背脊卻能令自己溫馨無限。一時之間,心猿意馬,不知是喜?還是憂?

耳聞得餘青呼吸濁重,突然醒轉,心下萬分譴責:“大敵當前,我怎可有這般念頭?”慌忙收住心猿意馬,運功急抗。

弓未冷臉露得意神色,“青靈穴”之上一陣急收。霎那之間,鐵杖無生何少陵隻覺力道大的出奇,源源不絕,心肺猶如油煎般上下翻騰。

眼見餘青和秋狐呲牙咧嘴,心下陡然明白:“糟糕,他施展的是‘移宮換羽’的功夫,以五妹六弟之力,來對抗我三人力量!五妹六弟要不是運功抵抗,早已受了內傷了!江湖上果然有這一門功夫!”

想到這裏,不禁魂遊天外,伈懼縈在間。

與此同時,弓未冷下半身風聲凜冽,曲淩已然襲掃而至。弓未冷比拚內力的掌力驀地一收,貫在兩隻腳下。

他真力乍收,墨柱向他身前移了寸許,何少陵等人驟得鬆懈,暗叫不妙,同時大聲叫喊道:“七弟,當心,快退……”

話音未落,曲淩已如斷線紙鳶般飛向牆角,瘦身子尚在半空之中,張嘴“哇”地噴了一大口鮮血。

何少陵等人本是要說:“快退開!”哪知“開”字還未出口,曲淩已砸了開去,弓未冷勁道又恢複到兩隻手掌之上,排山倒海地壓來。“開”字未出,被硬生生咽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