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來救你的人。”柳青崖走出一步,說道。
“當真?”那人聲音中閃出欣喜之語氣,隨即頹然:“不可能,二前輩,這鐵籠子是為千年……千年玄鐵打造,固……固若金湯,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你說來救我,莫非,莫非你有鑰匙了?”
“諾,文公子,給你。你換上衣服,今日準保你重見天日便是。”柳青崖將手中幹淨的衣服從鐵籠縫中遞了進去,說道:“你快換上吧。”
隻聽一陣窸窣的聲音,伴著鐵籠“嚓嚓”晃動的細微響動,過了片刻,籠子中那人道:“換好了。咦,二前輩,你近日發燒了麼?哎哎,不對不對,你練功走火入魔了麼?亦或是傷了經脈?二前輩,你沒事吧?”說了這幾句之後,他話語已變得順暢多了。
“休要絮絮叨叨說個沒完,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沒事。”柳青崖聲若幽靈,輕飄飄地道:“我是沒有鑰匙,但是,有泣劍成麼?”
“你說什麼,泣劍?二前輩你當真糊塗啦,這洞中暗無天日,哪裏來的泣劍?你又來逗樂我。難不成是弓未冷那老賊大發善心,派這兄弟給咱們送過來的?”文公子尚難以置信。他口中的“這兄弟”,指的正是魚幸。
“你說得沒錯,魚公子確實是替你送泣劍來的,隻不過卻不是弓未冷派來的。”柳青崖說著,對魚幸道:“魚公子,你的泣劍,可否用來斫開鐵籠子?救文公子出來?”
魚幸心裏轉過七八個念頭,想到妹子齊倩臨死之際,也囑咐說要救出文公子,自己既然答應了她,現下文公子就在眼前,如何不遂她願?
想到這裏,便說道:“老前輩說哪裏話,這柄泣劍本來就是老前輩幫中之物,魚幸全憑老前輩吩咐。”
“好,便拿過來吧。”柳青崖伸出手掌,魚幸將泣劍遞了過去。柳青崖伸手接過,“咣當”一聲抽出寶劍劍身,正待揮下,忽然想到什麼,躊躇不前,朝魚幸道:“魚公子,還是你來吧。”
魚幸心想:“他心頭有什麼顧忌不成?”卻不便詢問,走上一步,接在手中,說道:“文公子,你小心些,我要斫下來啦!”文公子道:“魚公子,你放心,隻管奮盡全力,這籠子大得緊,不會傷到我的。”語聲顫抖厲害,顯是極為激動。
柳青崖退了兩步,在一旁提醒道:“魚公子,你用盡全身力度揮下去便是。”魚幸應道:“好。”氣凝丹田,旋即拔起衝向手腕,借著劍刃上發出來的微光,一劍猛然揮了下去。
“叮”、“嚓”之聲不絕,激起無數火花,魚幸但覺虎口一麻,雙手險些拿捏不穩,映著劍光看時,隻聽文公子道:“哎呀,沒奈何,紋絲不動。”略顯得氣餒。
“難道這無上的利刃也不能砍開玄鐵?”柳青崖滿腹狐疑,說道:“魚公子,你再試一次。”魚幸道:“好的。”定了定神,又是一劍砍去。
這一次虎口仍舊劇震,卻毫無作用。柳青崖疑惑道:“奇了怪了!咦,魚公子,你用劍鞘試一試,或可有作用。”將手中的劍鞘遞了過來。
魚幸伸手接過劍鞘,揮之朝鐵籠子上拍去。兩物相撞,“啪”的一聲,那籠子前後搖擺了起來。
“哎呀沒用的。難道這劍是假的?”文公子見試了三下尚且不奏效,滿心歡喜登時化為烏有,浮躁之意大起,忡忡地道。
“不可能!”柳青崖說道:“魚公子,勞煩你還劍入鞘,整柄寶劍砍一番。”魚幸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但卻對他不違拗,依言將劍身插入劍之中,提起整把寶劍揮剁過去。
“叮”的一聲脆響,伴隨著柳青崖的呼聲:“果真是這樣,缺了一道口子了。魚公子,莫要停下來,連連揮打。”魚幸奮力再揮七八下,忽聽“喀”的一聲,手上一輕,泣劍的黑玉劍鞘應聲而碎,碎屑紛紛掉落在地。
魚幸一呆,又聽柳青崖說道:“魚公子,再來一劍!”魚幸舞起長劍,猛然砍下去。
“叮叮叮”之聲在整個山洞中回響,魚幸虎口已溢出鮮血來。
“好啦!”柳青崖欣喜若狂,一掌往鐵籠子粗若嬰臂的鐵柱子上拍去。但聽“蓬”地一下,一大節鐵柱掉落在地,柳青崖道:“文公子……”不及他說完,文公子身子朝前一縱,已躍了出來。
他被困數月以來,置身寸土之地,比之“煙柳琴簫”與江陵樵子五人,難受了何止十倍?這時破出牢籠,心中之喜,當如春風得意,二話不說,一步躍上,將魚幸攔腰抱了起來,高興地道:“魚公子,多謝,多謝你啦!啊!”放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