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強坐在這棟大房子的沙發上,依舊沒有緩過來,這一切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坐在那裏慢慢的想。
那輛黑色的悍馬在江濱市的路上奔馳,上高速。
在出了江濱市的高速公路之後,忽然從後麵追上來兩輛汽車,一左一右,包夾。
然後是槍聲響起。
最後那輛黑色的悍馬衝出了高速公路上的立交橋,墜落而下,爆炸,裏麵隻剩下三具焦軀。
當夕陽的餘暉照進屋子的時候,陳朵朵回到了家中,她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沒有看到應該看到的人。
張誌強坐在沙發上,看著陳朵朵,拿起手中的一封信,遞給陳朵朵說道:“你爸走了,這是他交給你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對於陳朵朵來說就是一場噩夢,就像是張誌強一樣,她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會發生。
陳朵朵看完信之後呆呆的坐在張誌強身邊的沙發上,那封信被她撕成了粉碎,仍在了桌子上。
他的爸爸走了,帶著在她家做了二十年保姆的女人,他在信裏說那個女人才是他的真愛,陳朵朵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她哭得像是一個淚人,哭累了就趴在張誌強的肩膀上小聲抽泣。
當外麵的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忽然一道燈光打了過來,接著有一名穿著軍裝的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來到張誌強和陳朵朵麵前,開口說道:“陳朵朵。”聲音硬朗,就像是石頭一樣。
張誌強抬頭看了看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烈軍人陽剛氣息的男人,大約三十歲,眼神如刀。
陳朵朵哭著說道:“哥,我爸不要我了…”說著又哭了起來。
龔武帝看著哭的像是淚人一樣的陳朵朵,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仿佛同情和脆弱這種東西,在他的人生字典裏永遠都不存在一般。
他開口用硬朗的語氣說道:“你爸死了。”
這四個字如一道驚雷,劈在了本來就已經滿是創傷的陳朵朵心上,她一下子呆住,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向龔武帝,說道:“什麼?”
“你爸死了。”龔武帝繼續說了一遍。
陳朵朵一下子暈了過去。
“我草!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啊!”張誌強一下子接住了陳朵朵,抱著她,把她輕輕的放在沙發上,站起身來對龔武帝說道。
龔武帝看了一眼張誌強,臉上依舊是毫無表情,他又重複了一句:“他爸真的死了。”
張誌強愣愣地看著龔武帝,他當然看出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因為這個玩笑實在不是什麼好笑的玩笑。
中午的時候,那個臉上永遠平靜如一波湖水的男人還對他說了很多話,那個黑白通吃的男人,那個傳說級別的男人,居然,死了?
別說是陳朵朵了,就算是張誌強,也不相信。
“阿虎呢?”張誌強問道。
龔武帝的回答非常幹脆,他說道:“也死了。”
也死了,那個戰神一樣的男人,三記貼山靠,直接撞死了泰素的家夥,居然死了?
張誌強不信,他搖了搖頭,衝擊實在太大,這他媽還是生活嗎?還是現實嗎?或者,這才是真的生活,真的現實?
“怎麼死的?”張誌強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香煙。
龔武帝言簡意賅:“高速上,被人槍擊,然後車子衝出立交橋,爆炸,三個人都死了,麵目全非,死不瞑目。”
最後四個字龔武帝咬音很重,他終於表現出了一點情緒。
“你是誰?”龔武帝和張誌強同時開口問對方,兩人都愣了一下。
最終龔武帝先開口,說道:“我是陳朵朵的表哥。”
“我是…朵朵的朋友。”張誌強說道。
“不,你是她的男朋友。”龔武帝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
如果這個家夥不是這麼一本正經,另外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是這種表情的話,張誌強一定會以為這個家夥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或者是在調戲自己。
他看向龔武帝。
“陳朵朵雖然是個女人,但她很要強,從小到大從來不在外人麵前哭,所以你不是外人,所以你是她的男朋友。”
龔武帝給出了一個他自己認為正確無比,卻讓張誌強瞠目結舌的推論。
當陳朵朵醒來的時候,發現張誌強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或者說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張誌強的手。
陳朵朵看了看張誌強,收回了手,覺得微微發麻,不知道已經握著他的手握了多久。
“龔武帝在外麵,他是來保護你的。”張誌強見陳朵朵醒了,於是開口說道,說完之後就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陳朵朵忽然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低聲呼道:“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