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年華與誰度
憑高望斷斜陽路
冷眉傲對萬夫指
凝咽伊人手相執
清寒的月光下,灑脫而氣息深長的幾句長吟飄然而至,聲音如玉玲叮咚,動聽中帶著絲絲魅惑,有種——風情萬種的感覺。但這聲音卻如重錘一字一字敲在了五個長老的心口,幾位長老口吐鮮血,連連倒退。
“哪來的妖人,哪來的妖法,膽敢傷我五大長老!”天長老抹一把鮮血厲聲喝道。
秦歌!懷薇眼神一亮,但轉瞬就暗淡了下去。
是的,在聽到秦歌聲音的一瞬間她有種狂喜的感覺,忽然的安心,似乎有什麼東西把自己從那片黑暗的過去中一把拉了出來。但她不想讓秦歌看見自己這種樣子,這種——不再冷漠、近乎瘋狂的狼狽樣子。
手套,手套呢?懷薇慌亂地從地上撿起手套不顧一切地戴回手上。
一襲白衣飄然而落,如流星般颯遝,他望著狼狽不堪的五大長老,微微一笑。
“是你!”天長老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也許想起了那日被串成一串釘在地上的蠱蟲。
“很不幸,是我。”秦歌聳聳肩,眼神移向一邊別過頭去不肯看他的懷薇,微微歎了一口氣。
月光下的懷薇頭發散亂,呼吸急促,如同一隻隨時會反撲的、受傷的小獸。她倔強地不肯看自己,是不願意讓自己看到她脆弱的樣子麼?
這個敏感驕傲又別扭的小姑娘啊……
摘下麵具的時候,非要用另一種方法來保護自己麼?
“秦公子是管定了我們苗疆的閑事了?”玄長老語氣很是不善。
“你們認得我啊?”秦歌倒是有些驚訝。
“哼,”玄長老冷冷一笑,“秦公子在貴邦朝中身居要職,我苗疆公主親自下令召懷薇回去,秦公子再三阻撓,莫不是有意讓境國同苗疆作對不成?”
懷薇渾身一震。
她倒一直忘了秦歌在朝中的地位,如果因她一人讓兩國起了什麼糾紛,她又如何安心?剛想開口,卻聽秦歌說道:“我可不是千璕初寒遠岫那樣的人,他們心懷天下,為了境國可以把自己搭進去,我能做的,隻有不給他們添亂而已。大不了,我辭官便是,你們最好死了心,別隨便就找個理由拉上整個境國。”
幾位長老看他說的灑脫,竟一時無語。
懷薇一怔,第一次回過頭看向秦歌。
那是一雙憐惜的、溫柔的眼睛,帶著一點笑意,靜靜地注視著她。
“辭官?你三言兩語就能撇清關係?秦歌,你這麼不負責任,別最後連累了姐姐。”一個桀驁不羈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歌有些無奈地一笑,轉過頭去。
一個少年踏著月光走了過來,年紀雖尚小,身姿卻是挺拔,眉宇間一股狂傲盡顯無遺。
“小羽?”懷薇驚道。
柳飛羽走過秦歌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懷薇身邊,抬手溫柔地攬一下懷薇的肩頭,輕聲道:“對不起姐姐,我來晚了,你受驚了。”
幾大長老本來以為趁著夜深悄悄抓住懷薇也就是了,沒想到麻煩一個接一個的來了,這個眉眼間都散發著不詳的年輕人,又和懷薇有什麼瓜葛?
“你們,如果不想死的很難看的話,在我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裏。”柳飛羽放開懷薇,轉身對著五個長老,聲音冷酷,煞氣外露,全然不複剛才溫柔的模樣,一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威脅。
“年輕人,不要不自量力!”地長老聽了他狂傲的話,驚怒交加,手掌一張五條細如毛發的蠱蟲直直飛向柳飛羽,在靠近他的一瞬間竟化為一股,狠狠地咬在了柳飛羽的脖子上。
“小羽!”懷薇大驚,她沒想到柳飛羽竟不閃不避。
不料讓幾大長老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那道被他們稱作“飛蝗”的蠱蟲竟慢慢幹癟變形,最後從柳飛羽的脖子上掉落下來
“你——”天長老大驚失色,忽然,他注意到了柳飛羽微微發黑的眼眶和嘴唇,還有閃著微弱藍光的發梢,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驚駭,“‘破世’,你竟然修煉了如此魔功,你不怕——你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柳飛羽邪邪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為了姐姐,天譴又算什麼?倒是你們——”他眼光冷銳,“都這麼多年過去,你們竟然還想欺負姐姐?”話音未落,他突然欺身向前,速度之快,甚至連秦歌都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