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合上信,不敢再看,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將信整齊的的疊好,仔細的放進信封裏。
“這封信……可以送給我當做紀念嗎?”
“可以的,您的父親是一位正直的將軍,家父受托,一定護你周全。”
屋內爐火正旺,可是穗兒卻意外覺得冷,她站起來,臉上仍掛著淚痕,“謝謝,我想先出去走一走。”
張偉望著穗兒離開的身影,強忍著的不適感猛然爆發,他猛烈的咳嗽著,身子綣成一團,北方太冷了,他的身子受不住那樣的寒,多年不曾犯過的舊疾在這個三個多月來對的顛簸中,終究是發作了。
他掩著胸口,白色的手帕上咳出一灘血來。
他麵色慘白,身體抖個不停。
窗外的寒風突然吹進幾粒雪花,居然下雪了。
穗兒在回廊上慢慢走著,雪花落在她的臉上,這冰涼的觸感直抵內心。一個丫鬟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藥碗向她走來。
丫鬟向她行禮,“小姐好。”
“我已經吃過藥了,怎麼還有一碗?”
“這碗藥是先生的,不是您的。”丫鬟說完,又端著藥準備離開。
穗兒這才回想起剛才的張偉麵色蒼白,眉頭微蹙,因為他本來就麵色泛白,所以不曾注意過他是否身體不適,穗兒緊跟著丫鬟一起往回走。
“先生是哪裏不舒服嗎?”
“老毛病了!先生自小體質弱,常年生病,所以先生才在這裏建了個別院專門養病的,這幾個月去了京城又受了寒,身子怕是要受不住。”
兩個人回到廳堂一看,張偉已經暈倒在地,胸前的白衣上染了一片鮮血。
像一朵奪命的紅蓮。
剛剛經曆了與親人別離的穗兒突然好怕張偉會遭遇什麼意外,外麵天寒地凍,她守在張偉的房門口等待診斷的郎中出來,直過了兩個時辰,郎中才拎著藥箱走出來。
穗兒立刻趕到前麵,“大夫!先生怎麼樣了?”
“哎,他呀!到明年開春前都要臥床休息,決不能再感染風寒了,他的體質異於常人,一旦發燒很難退燒,你們家人多操點心吧。我已經開了藥方了。每次三貼。”
郎中歎息著離開了,穗兒趕忙衝到房間一看,張偉躺在床上休息,見到她來,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風。
他拍了拍自己的床沿,讓穗兒坐下,“嚇到你了吧,沒事的,一點小毛病。”
“你沒有事吧?”
穗兒忍不住關切道。
“沒事的,睡一個好覺,明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丫鬟蘭香端著藥碗揶揄他,“您就老老實實的在床上養病吧!別說明天了,後天也不行呢!”
蘭香將剛煎好的藥端給張偉,張偉皺著眉頭,將苦藥一飲而盡。從小到大,終日喝藥,他已經習慣了這苦味。
哪知他剛喝完藥,突然嘴巴裏一甜,穗兒將一粒蜜餞塞到了他的嘴巴裏,香甜的感覺突如其來。
穗兒紅著臉,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會不會好一點?”
張偉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容溫暖美好,像是冬季裏最溫暖的一抹陽光。
“嗯,果然好多了。”
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