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某些人明明其貌不揚,身形也不高大,甚至還有著這樣那樣的生理缺陷,可是當他站在那裏的時候,周圍的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滋生出尊敬和畏懼。
老鬼叔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氣場的人。
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現在很少見的圓框金絲眼鏡,披著一身厚厚的呢子大衣,右手拄著一支純黑的金屬拐杖,走路很慢、很穩當,這個老人一出現,所有的小混混們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四周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老鬼端詳著刑力,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小夥子,身手不錯嘛。”
“馬馬虎虎吧。”刑力警惕地看著這個老人,又看了看他身後呲牙裂嘴的俄國大個子。
老鬼繼續道:“小朋友,知道我是誰麼?”
“你和羅少一起,那也是在外麵混的了。”刑力回答得很直接。
“哈哈哈哈——”老鬼叔放聲大笑起來,渾身散發出逼人的氣勢,刑力忍不住後退一步,將三個夥伴護在身後。
“小朋友,這點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和一般混社會的有一點不一樣,”老鬼盯著刑力,一字一句地道:“我的身後,是龍爺!”
除了刑力,黃梓星和兩個女孩聞言都是一哆嗦,整個海廣市,不,整個海東省當然隻可以有一個龍爺——姓龍,名嘯天。
幾十年前,龍嘯天從海東省海廣市白手起家,用黑白手段打下了自己的江山,現在這個橫跨黑白兩道的頂級大佬,其實力已強大到令人無法想象的程度,民間一直有“龍爺動一動,海東省都要抖三抖”的說法。
還有一件在海廣人盡皆知的事,砍人的光頭口中的昆哥,真名叫龍昆,是龍嘯天唯一的兒子。
刑力不知道龍嘯天這種頂級大佬的為人如何,但他親身體驗過龍昆的惡行。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看龍昆和羅少,眼前這個老頭子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這又關我什麼事呢?”刑力有點惱這個老頭裝逼的樣子,幹脆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問道。
老鬼愣了一下,原本淩人的氣場為之一滯,這個年輕人好不懂事,就算沒有納頭便拜,好歹也要嚇一跳吧,你看你身後那三個小夥伴表現得多好。但老鬼還是耐心地說道:“小朋友,你身手很好,跟著龍爺幹吧,我給你一百萬的年薪。”
黃梓星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一百萬啊,他偷偷捅著刑力的腰,在刑力耳邊小聲道:“阿力,發達了發達了。”
老鬼很滿意這個年輕人的反應,又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大佬樣子。
“不幹。”刑力牙縫裏蹦出兩個字。開玩笑,我和你們還有一大堆帳要算呢。
“我加錢,你要多少?”老鬼有點急了。
“加錢也不幹。”刑力絲毫不給老頭麵子。
“你……”老鬼不由為之氣結,這個年輕人太不上道了,“小朋友,機會難得,你不妨考慮考慮,如果你改主意的話,天龍集團隨時歡迎你。”
老鬼說完,拄著拐杖上了車,小混混們撤很快得幹幹淨淨,兩輛奔馳商務車在寂靜的黑夜裏發出陣陣轟鳴,甩著塵土消失在街的另一頭。
“刑力你傻逼啦,人家給你一百萬啊!”目送著車輛遠去,黃梓星不甘地大叫道。
“這幫人都不是好人,刑力我覺得你做得沒錯。”蘇薇薇對這些黑社會一點好感也沒有,和黃梓星唱起了反調。
“不過,一百萬的年薪可不是哪裏都有的啊。”小桃猶豫地說道。
刑力搖頭道:“不幹淨的錢,拿著燙手。”
“這倒是。”黃梓星撓著後腦勺道。
大半夜的這麼一鬧,把周邊本來就稀少的遊客行人都嚇得遠遠的,四個年輕人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叫到一輛的士,先送兩個女生回了學校宿舍,再送黃梓星回他租的房子,最後才載著刑力回到醫院。
西城區公安分局。
王誌勇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左手夾著一根煙,右手拿著一份報告。
這是他委托海廣市公安局刑偵檢驗中心的專家做的一份檢測報告,對比了安廣路犯罪現場留下的血跡和刑力杯子上留下的DNA。現場留下的血跡有三種,其中兩個分別屬於死掉的光頭和金毛。
不出意料地,第三個和刑力的DNA完全吻合。
王誌勇靠在坐椅上,思考著下一步自己該怎麼做。這時候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
“喂。”王誌勇拿起電話。
“王隊,我辦公室小李啊,那啥,通知您一下,下午3點全局禮堂開大會。”
“開大會?什麼事?”王誌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