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邊,河水輕淌著,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多波瀾,緩緩如未涉世的女子的心緒。
夏雲洛坐在草地上,倚著大樹發呆,他真不是一個會多想的人,可是木以凝的話字字烙印在心中,無法抹去。她說她擔心他、想他、等他……
“雲洛……”黃玉素笑著走過來,他們停在這河邊休息,王淑柔的身體受了點傷,金恬兒正為她敷藥。
夏雲洛看著黃玉素的手,那手已經上了藥,正用紗布包裹著,“手還疼嗎?”他的眼裏滿是愧疚,卻不知道是在愧疚什麼。
“你可是……還在想木姑娘的事?”黃玉素懂得他的心不在焉,或許早就該明白了,見他買了那條淡藍色絲帶就該明白了。
“沒有,”夏雲洛淡笑著否認,“我隻是在想回到白夜城以後,要怎麼查那三日粉的事情,隻怕沒那麼簡單。”
“慢慢來,我會跟你一起的!”黃玉素眼裏又充滿了柔情,既然缺席了十年,那接下來就好好補上。
金恬兒給王淑柔運功療傷,她清秀的臉上微微泛著幾滴汗珠,這王淑柔受的內傷不輕,又消耗了她不少的功力。
一股真氣流向體內,王淑柔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黑血,胸口也不再那麼悶,她淺淺地呼吸,道:“謝謝姑娘了……”
金恬兒收回放在她背後的手,扶著她,笑道:“王姑娘不用謝,公子說你是梧桐林的人,我日後還要去梧桐林采藥呢,到時候還請姑娘帶路了。”“好……你既知道我的名字,且說說你的名字吧。”王淑柔也覺得這姑娘天真可愛。
“我是蜻蜓穀的金恬兒。”金恬兒似乎習慣了對每個人都微笑。
梁忠拖著緩慢的步伐跟在木以凝身後,從客棧出來她就一直這樣失魂落魄地走著,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他是下屬,也不好問,隻能悠悠地跟著她。秋水堂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要是他獨自一人,早就回去交差了。現在還要跟著這個嬌縱的大小姐,真是要他的老命啊!
梁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在木以凝身後喚道:“聖姑,夕陽山在左手邊,白夜城在右手邊,這往前走……”
聽到這,木以凝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前方,若是一直往前走,便到不了夕陽山,也到不了白夜城,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掛念這兩個地方?
“梁護法,你有沒有迷路過?在人生的這條路上。”
“沒有。屬下一直堅信腳下的路是對的,從來不曾偏離過軌道!”梁忠慵懶的神情難得一見地嚴肅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木以凝的背影,雖然不清楚年輕人的感情,但是他懂那種堅持的執著。曾經與木隨行出生入死,與李繼並肩作戰,那個時候闖蕩江湖,遇到了很多人,雖然日後都不見了很多人……李繼的死,他不是沒有感覺,隻是看淡了,人生來不就是為了在堅持自己信念的這條路上揮劍到死嗎?總有一天,他也一樣,無憾地死在自己堅持的道路上。
聽了梁忠的話,木以凝從懷中掏出一條淡藍色絲帶,它柔柔地在手心,還帶著她的溫度,她的心頓時又升起了一絲暖意,微風拂過,輕撫著她清豔的臉頰,她又回到了那個美好的女子,“梁護法,回夕陽山!”
我決定在那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