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夏雲洛總算鬆了口氣,白秋露的娘親在靜靈庵的事情,白夜城的人幾乎都知道,當然,他也早有耳聞,今日聽她這麼一說,也不再說什麼,便笑道:“也好。”
白秋露點點頭,又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再說話,轉過身,緩緩拔出側腰間的白露劍,頭也不回地禦劍而去,那一點點白色,漸漸消失在碧空之中。
看著白秋露離去,夏雲洛突然就覺得有一絲絲淡淡的寂寞縈繞心頭。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前,就算是一個人,就算環境再怎麼惡劣,也不覺得孤獨寂寞。但是此時,心口卻悶得慌,似有一塊大石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冷眸低沉,雙唇執拗,轉過身,一步步地向山下走去,此時,他不想禦劍,就想一步步地走著。這條路,他小時候就踩到磨破幾雙鞋子,每次都是白秋露偷偷地給他做新鞋子,他隻當她是對弟弟的疼愛。後山的每一個角落,他都非常熟悉,曾經,總是和張宏誌一起跑過來摘野果子,一起抓野兔,他突然就懷念起這種感覺。也是在這條路上,他將淡藍色絲帶送給木以凝。想到這裏,他抬起手,覆在胸前,那條絲帶,此時就在他身上,他該如何解決。
白夜城女舍院內,莫萱一遍一遍地數著落葉,地上一層又一層落葉,她一個人守在兩道門外,也覺得無聊,便蹲在院子裏,一片一片數起了落葉。
“一,二,三……”
“八十,八十一……”
“一百四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院子裏響起了腳步聲,她微微抬起頭,隻見範偉凝重的臉出現在她身前,他的影子直直地遮住了她的眼睛,突然感覺天暗了一些。
“讓你來照顧她們的,不是讓你來這裏玩的!”範偉鄙夷地看著此時有些傻愣的莫萱。
莫萱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她豁然起身,“唰——”的一下,才發現自己腳麻了,她有些站不穩,歪歪扭扭地瞪著範偉,“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哪裏是在玩了?我是在等她們醒來!木姑娘倒沒事,休息一下就能恢複了,但是黃姑娘身負重傷,那要很久才能醒來。我又不是大夫,總不能給她把脈看病什麼的吧?我……”
“行了,行了……”範偉擺擺手,也不想再多說下去,他看了看兩個房間的門緊掩,眉宇間的擔憂久久化不開。
莫萱順著你的眼神也看過去,然後收起剛剛的怒氣,溫柔道:“放心吧,她們沒事。”
範偉暗歎一口氣,笑了笑,又看著地上的落葉,淡道:“聖石峰的人都回去了,你真的,不跟她們回去?”
“我已經被我師父逐出師門了。”莫萱的眼神也黯然,微微地低頭,看不到她的神情。
範偉看著這樣的她,就知道她心裏有多舍不得聖石峰,每個人都是這樣,都舍不得自己的家。對莫萱來說,聖石峰應該是家的存在吧?正如他對白夜城的感情,“我看你師父也舍不得你,找個時間,回去認錯。”
“我還要找一個人,找不到他,我永遠都不會回去!”莫萱笑著抬起頭,那笑容似有千千萬萬的情緒,所有的隱忍,隻是一個微笑而過。
這時,一個房門輕輕被打開,隻見木以凝一臉冰冷,站在門前。
“木姑娘……”範偉看著木以凝,然後淡淡露出一個笑容。
木以凝微微地點頭,又看了看莫萱,然後從房裏走出來。
莫萱亦是一臉溫和,問道:“木姑娘,你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恢複了,謝謝莫姑娘!”木以凝走到莫萱身旁,頓了頓,又道,“雲洛……”
“雲洛去接我師妹回來。”範偉急忙回答,其實他搞不清木以凝與夏雲洛的關係,也不知道怎麼與木以凝相處,看到木以凝一臉冰霜,他就頭疼,不過他卻非常欣賞這樣的女子。
木以凝聽了,又看了看另一個房間,“玉素姐在裏麵?”
“嗯,她還沒有醒過來。”莫萱微微一笑,也順勢看過去。
木以凝停頓半晌,便緩緩地向黃玉素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