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著手中的明懸劍,夏雲洛感慨萬千,璉古城千年以來,都不允許配劍,看來是對的,劍確實是萬惡之源,讓無數人為之流血,甚至讓無數人為之喪命。若不是明懸劍,或許,現在他還在黑虎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美好田園生活。有爹娘在身邊,還有一群一起玩耍的朋友,他可以不用遇到那麼多人,可以不用知道那麼多事,可以不用如此刻骨銘心地去複仇。但是,真的是劍之罪嗎,還是人心?
夏雲洛依舊躲在屋頂之上,仍然不打算出現。隻見邵邊東突然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馮一笑,道:“並不是,就算你要殺了他,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隻是我可憐你,到最後也還是隻會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婦嬬!”
馮一笑雙眼突然眯了起來,幽幽地看著對麵的人,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順了你的意,早些殺了他,早些讓你定下心來,了無牽掛!”
馮一笑說罷,便微微地別過頭,看了看將小邵翔摟在腋下的大漢一眼。那大漢似乎了然,手中握著的一根麻繩迅速繃緊,要去勒住小邵翔的脖子。
小邵翔此時沒有去看大漢手中的麻繩,而是雙眸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不遠處的自己的親爹,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何長得如此像他的爹?要讓他承認那個人是他的爹,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他寧願相信自己的親爹已經被馬賊殺死了。
在小邵翔的印象之中,他爹從來不會動武,從來都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就算是那一夜,他們一家從璉古城離開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他爹眼中的不舍與悲痛。此時此刻,他無法接受眼前的那個人,無法相信那個人與他的爹是同一個人。
夏雲洛看著大漢要用麻繩去勒小邵翔的脖子,他自然是看不下去了,身子迅速飛了出來,幾乎沒有一絲絲猶豫。這個時候他是多麼憎恨邵邊東,因為邵邊東完完全全顛覆了在他心目中一個父親的形象。他可永遠都沒有忘記那個漆黑的夜晚,他回眸時看到的那個背影,那麼決然,一心隻為了他。
“嗖——”的一聲,明懸劍在烈日之下出鞘了,此時已經是正午,太陽已經升上了頭頂,直直地照射著地上的每一個人,明明是悶熱的天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流著汗水,可是每個人的背後都莫名其妙地有些寒意。
眾人都驚訝於突然出現的人,不過此時此刻,讓人最驚異的應該是小邵翔身邊發生的事情。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小邵翔的身上,卻見到那個孩子一臉的血漬,雙眸睜大,小身子在不停地顫抖。
而小邵翔的麵前,竟然是邵邊東,夏雲洛也麵對著小邵翔,也就是在邵邊東的旁邊,但是他雙眼看著的不是對麵的小邵翔,而是小邵翔身後的馮蓮菊。
“鏘——”的一聲,三把劍同時拔了出來,同時,三股熱血飛濺而出,在烈日之下失去了最初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