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長城和十三陵吧。”司徒蘭卻不想和馬英傑討論這個問題,顯然,她在等馬英傑的答案,而不是馬英傑對她的試探,她不給馬英傑試探的機會。”
馬英傑不再說話,一心一意開車。這天,馬英傑和司徒蘭去了十三陵和長城,司徒蘭成了馬英傑的義務導遊。而馬英傑對曆史的東西本來都很有興趣,當然啦,男人都喜歡這些曆史性的東西。他自然是投入了極高的興致,跟在司徒蘭身後。
“十三陵地處北京市昌平縣的燕山,是我國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建築最輝煌的皇家集中墓葬群。這兒風景秀麗,環境優美,共埋葬著明代十三位皇帝和五十多位皇後以及妃嬪……”邊遊覽,司徒蘭邊給馬英傑如此介紹著。馬英傑的思緒儼然一隻無所不能的神鳥,穿越時空,翱翔在戰火四起的元末明初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蒙古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看到朱元璋風卷殘葉般的英勇;看到了浩浩蕩蕩的船隊,穿越了西洋;看到了東廠的大門前,指揮殺人的太監;聽見了闖王的怒吼、也聽見了獻忠的長歎……
馬英傑突然想到了吳都的十三陵,他頓時感覺到心已經觸摸到這些爭殺的神經了,是啊,哪些一場戰爭少得了流血犧牲呢?就算是吳都的十三陵,哪個不是在一輪又一輪鬥奪大戰中站了起來?想到這個一點,馬英傑發現,他應該把冉冰冰和錢光耀部長的事情告訴老板,應該讓他知道,更大的鬥爭怕又得打響了。
司徒蘭還在說話:“十三陵中規模最大,用時最長,耗資最多的當數長陵。長陵的墓主是明朝的朱棣皇帝。朱棣是明tai祖朱元璋的第四個兒子,他的一生充滿英雄主義色彩,是一位頗具雄才大略的封建帝王。後人有描述,說其是‘貌奇偉,美髭髯,智勇有大略’。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派遣‘三保太監’鄭和率領龐大的船隊,滿載金銀綢緞和瓷器等珍貴貨物,遠航西洋各國,換取海外奇珍,發展了中國與西洋各國人民的友好關係,也提高了明王朝在世界的聲望,為當時也為後世立下了不世之功。。。。。。”
馬英傑收回了思緒,他其實是沒有想到司徒蘭對於曆史竟然也頗有研究,對明史這麼熟悉。難怪她講起官場,一套接一套的。原來,她是讀書的,是學習的。不是馬英傑認識中的那個隻知道擺公主脾氣的她了。
離開長陵後,馬英傑和司徒蘭來到了寬闊幽靜的神路。神路兩旁是肅立的石獸,它們一動不動地站著,一站就是600多年,那份忠誠讓馬英傑大為感動,他從它們的臉上看不出是快樂還是憂愁,也尋覓不到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它們默默無語,忠誠地守護著皇家的秘密和皇帝的魂靈。
臨走的時候,馬英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其中的一個石獸,回應他的是徹心的冰冷。
“下一個景點是定陵,墓主是明朝明穆宗的第三子明神宗。明神宗是明朝享國最久的帝王,也是典型的荒淫怠惰的君主。他的一生很平淡,沒有什麼高明之處,他是一位很不稱職的皇帝,但他也有他人生的亮點,就像其他皇帝一樣,他特別喜歡紮在女人堆,生活作風不大嚴肅,其靈感和誌向僅此而已。。。。。。”司徒蘭走一路講一路,馬英傑發現,司徒蘭其實才是一個真正的官場中人,她是雜家,懂的,知道的,實在是他必須去仰視。
馬英傑發現,自己是該慶幸了,至少身邊全是高人,名師出高徒,這是真理的。
看完定陵,馬英傑和司徒蘭登上了燕山北麓。十三陵顯得非常渺小,就像一艘擱淺的漁船,又像一個廢棄多年的建築。
司徒蘭站在馬英傑身旁,輕聲說:“再堅固的宮殿都會倒塌,再強大的王權都會腐朽,就像這逐漸衰落的十三陵,唯有這滿山的蓬勃,才是值得我們永遠讚美的生命。”司徒蘭的話,讓馬英傑再一次覺得她確實比自己高出許多,許多。
“有收獲嗎?”此時,司徒蘭又看著馬英傑問了一句。
“謝謝蘭姐,收獲很大。”馬英傑實心實意地點頭說著,他確實感覺自己站在曆史之間,有了許多的頓悟,曆史從來就是讓人頓悟的,總結和學習的。
馬英傑和司徒蘭驅車離開十三陵後,馬英傑以為要回醫院去,盡管曆史有時相似的讓人心碎,如果沒有真實的鏡頭、詳盡的文字、殘破的遺跡,簡直難以相信曆史留下來的這一幕又一幕。但是,曆史終歸是曆史,雖然曆史已經過去,但不會消逝得無影無蹤,曆史流下的不僅僅是一堆資料、幾塊碑刻,數處遺址。這是馬英傑對曆史的認知,可上車後,司徒蘭卻說了一句:“曆史是死的,人,卻是活著。”
馬英傑側過臉去看司徒蘭,此時的她,一臉的平靜,平靜得不像個女人,也不像在介紹十三陵的種種曆史知識的她。馬英傑此時很有些不明白,司徒蘭到底是一位怎麼樣的女人。愛起來的她,瘋子般地折騰自己的同時,也消磨著別人。可解說起曆史時,她竟然會在總結時,顯得與女人沒任何關係一樣。
戰爭從來是讓女人走開的,可是這男人們爭來鬥去的權力,又有多少背後沒站著女人呢?
“曆史的災難無不以曆史的巨大進步來補償。曆史,將會給你一個製高點。而且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裏,必須以史為鑒,麵向未來。這樣,無論在哪一個領域裏,你才能成為佼佼者。所有成為佼佼者的人,都是踩到了別人的肩膀上,這一路踩下來,需要的代價就是曆史的意義,明白不?”司徒蘭在馬英傑的身邊說著這些話時,他還在一心一意開車,當然了,他也在認真聽司徒蘭的話,畢竟他發現,司徒蘭其實真是一位值得自己去好好學習的智者,至少比他站得高,看得遠。
“蘭姐,我會好好跟著你一起學習,我發現你懂的東西真多。”馬英傑把車開上路後,討好地望著司徒蘭笑著說了一句。
“你這個傻小子就會逗我開心,不過,不管你是真心話,還是哄我的話,我都是開心的。走,我們去圓明圓。”
###第19章 聽大小姐講曆史
馬英傑看了看司徒蘭,不過很快他就把車轉向了圓明園的方向,他看過《火燒圓明園》的電影,圓明園,這個曆史的痛,其實一直留在很多人心中。對於男人來說,特別是官場中的男人而言,對圓明園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結,男人都是這樣,都對曆史背負著沉重的責任感。好象全天下的責任從來都是屬於男人,而與女人無關一樣。這是男人們共同的使命感和愛好。
馬英傑和司徒蘭走向圓明園遺址,林間的小石徑沒有人聲的嘈雜,隻有似夢境中輕輕的聲響,落葉裝飾著有些蒼老的福海,映襯著水上的石橋,如一幅味美的水墨畫。偶有鬆鼠在樹間跳躍,這也許是圓明園所掩藏的點點生機吧!雖隻有一點一滴,卻可喚醒大地。這,是滄桑的圓明園,厚重而悲壯。
由北門進園,馬英傑和司徒蘭走不遠,大水法殘體便漸漸向馬英傑推進,把他從圖片的模糊印記中拉入實在。橫躺豎臥著的,雕刻著飛龍舞鳳的殘石中,幾根殘破的石柱兀立在蒼涼空曠的廢墟之上。馬英傑呆呆站立在冬日的殘陽裏,麵對曆史的恥辱柱靜默著,那殘破的沉重立刻重重的壓在馬英傑的心頭。憑吊圓明園,憑吊中華民族五千年曆史,一種悲愴,一種莊重塞在馬英傑的胸腔和喉嚨之間,使馬英傑喘不上氣來。
站在曆史的天空,馬英傑仿佛看見,一輪曉月向天邊淡去。孤懸的大樹,在凜冽的風中,沉澱著灰色的天光。圓明園不曾消逝,惟有那場百年前的大火,依然灼傷著我們民族一個時代的悲哀。雕花的石柱,依然折斷馬英傑和司徒蘭沉重的腳步-----
讓馬英傑奇怪的是,司徒蘭沒有再介紹圓明園的曆史知識,也沒有說話,任由馬英傑和她的腳步在圓明園的上空一步一步地響著,或許也一步一步響在了她和馬英傑的內心深處吧。
司徒蘭一直默默地陪馬英傑走著,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直到離開圓明園,在回醫院的路上,司徒蘭卻突然說了一句:“是個男人,就應該來看看圓明園。”
司徒蘭的話讓馬英傑愣了一下,“衡量一個男人是否優秀的標準往往不是他有多少才幹、多麼睿智、能量有多大,而是有沒有責任心。沒有責任感,一切的能力、學問、都會失去根基。一個沒有做人根基的人隨便能優秀到哪去?”這是以前司徒蘭曾經對馬英傑說過的話,他突然在這一刻想起來了,從十三陵到圓明園,司徒蘭在暗示他什麼呢?
馬英傑一邊開著車一邊努力地想著,他已經發現司徒蘭不是隨意讓他來看這幾個地方,一定有目的。可是司徒蘭到底在暗示什麼呢?馬英傑一時間卻沒有猜出來,他如果直接去問司徒蘭,她會說嗎?馬英傑拿不準。隻是他卻還是試探了一句:“是個男人,就該把根基打牢是不是?樁子要穩,江山才穩,這是曆史嗎?”
“少問我。自己看到什麼,自己想到什麼,是自己的事情。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就是區別。”司徒蘭不接馬英傑的話,一副不再討論的樣子,讓馬英傑想說的話,全咽了回去,隻好悶頭開車。
司徒蘭的法拉利駛進醫院後,司徒蘭又突然說了一句話:“你主子沒給你電話嗎?”
馬英傑已經把車停好了,準備下車的他,停了下來,坐在駕駛室側過頭望著司徒蘭,一時之間,不明白司徒蘭怎麼又突然提到了這個問題,她不是不讓提老板羅天運嗎?怎麼自己又主動關心起他來了?她真的還沒有放下他嗎?正想著,手機卻響了,他趕緊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羅天運的,看來這人與人之間怕真是有心靈感應。
“馬英傑,”羅天運在手機另一端叫了一句,馬英傑的心又快速懸著,不會又是吳都有事發生了吧?馬英傑趕緊叫了一聲:“書記好。”
“老爺子的身體怎麼樣了?”羅天運問了一句。
馬英傑懸著的心便慢慢往下落著,可他卻發現司徒蘭一直在看著他,而且看得格外認真一樣,他清楚司徒蘭與其在看她,不如是在認真聽羅天運的電話吧。
“老首長的精神不錯,我和蘭姐剛去了幾個曆史景點,老首長讓蘭姐帶我去的。”馬英傑趕緊回答著羅天運的問題。
“哦。”羅天運的一聲“哦”似乎拖得很長,讓馬英傑剛落下去的心又扯了起來,他很清楚,老板關心老首長的身體是真的,但是這個電話怕不是關心老首長身體那麼簡單吧。
隻是羅天運這麼一“哦”,馬英傑倒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司徒蘭卻一直在看著自己,馬英傑的臉又感覺極不自在。
“小蘭就在你身邊吧?”羅天運還是問了一句。這麼一問,馬英傑更加緊張起來,大約真是做賊心虛吧。
“告訴他,那個女記者的事情。”司徒蘭突然插了一句,馬英傑的目光直視著司徒蘭,司徒蘭此時的表情很有點非我莫屬的味道,馬英傑有些搞不懂司徒蘭怎麼啦?為什麼她自己不肯給羅天運打電話?而且卻在這個時候說這話?她的話羅天運顯然聽得見,還需要他來傳話嗎?
“我聽到了。我本來就是為這事找你們的,據彭青山的人說,冉冰冰去了北京,我是想讓你們查一下,她是不是和錢光耀坐的同一般飛機?據說這次錢光耀考察時,她是全陪的。本來還有其他的活動,因為我突然回到了吳都,他們就提前結束了考察,冉冰冰也被送到了北京。”羅天運在電話中如此這般地說著時,馬英傑才知道這一對別扭的人,遠比他和欒小雪之間來得尷尬。
“書記,我昨晚看到冉冰冰和錢光耀部長進了一家酒店。”馬英傑趕緊說了一句,“蘭姐說那個男人是錢部長,女的我當然認得是冉冰冰,因為情況沒摸清楚,所以我就沒有向您彙報。”馬英傑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