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感情(2 / 3)

“你要是接受不了欒小雪,你就直接告訴我好嗎?”羅天運不想再回避這個問題,他必須讓司徒蘭明白,他放不下欒小雪,他也不想放下欒小雪。以前他不想娶司徒蘭,此時他更不想認這個妻子。這是一個他不能再回避的問題,也必須去正視的問題。越是這樣的時候,他越要給欒小雪足夠的能力和強大,讓她從失去孩子的陰影之中走出來。而且他必須讓司徒蘭知道,他內心深處已經認定了欒小雪,他不希望司徒蘭傷害欒小雪。這一點是最最重要的,司徒蘭要傷害欒小雪是分分鍾的事情,而且是踩一隻螞蟻那麼容易,欒小雪和司徒蘭之間的不對等距離太大,太大。大得讓莫正進都無法去保護欒小雪,如果司徒蘭想傷害欒小雪的話。他這個吳都的書記,也不是司徒蘭的對手。

這是羅天運必須和司徒蘭好好談談的真正問題了。

司徒蘭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羅天運會如此直接地問這個問題,如此直接地不給她留任何的麵子。再怎麼說,她現在可是他的合法妻子,沒有哪一種關係比合法更強大的了。而且她還是朱天佑書記親自證婚的妻子,這種關係,羅天運要全盤去否掉或者推翻嗎?

司徒蘭真的沒有想到羅天運會對這個野丫頭產生了這麼深的感情,她滿以為羅天運是因為太想要孩子,太需要孩子,才放不下欒小雪,才對這個野丫頭如此留戀。現在,她徹底發現,羅天運的內心深處已經讓這個野丫頭生根、發芽,甚至還準備讓這個野丫頭長成參天大樹。這種感覺,對於司徒蘭來說,是一種致命的打擊。她可以接受羅天運為了孩子留住欒小雪,卻不能接受,羅天運的內心深處真實地容下這個野丫頭。

野丫頭的存在,就是司徒蘭的最大失敗。她還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雖然她有了馬英傑,可馬英傑是她不能放在陽光下的男人,是她不能張揚,甚至不能真正依靠的男人。再說了,就算馬英傑可以給她一種婚姻,可她真的願意去做馬英傑的妻子?真的願意過一種大女人小男人的婚姻生活?這種生活,比她和羅天運的婚姻還要讓她不能正視和沒有信心。

婚姻一旦失衡,能長久嗎?

“我為什麼要去接受這個野丫頭呢?我憑什麼要去接受她嗎?請你給我一個理由和原因好嗎?”司徒蘭也生氣了,她是什麼人啊,一次次把她拉到了和欒小雪同等的地位,一次次讓她和欒小雪去抗衡著。這對於司徒蘭來說,不是什麼榮耀,而絕對是一種賤踏。在她的世界裏,欒小雪距離著她無窮遙遠,甚至欒小雪連做她家的傭人的資格都不配,這樣的一個鄉下野丫頭,她憑什麼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她有這種能力嗎?她有這樣的資質嗎?司徒蘭的臉此時全部是冷氣,她的心此時也全部是冷氣,這樣的冷氣,讓她的聲音變得格外地寒冷,這樣的冷,讓她直視著羅天運時,一臉的不屑。

“你憑什麼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呢?”羅天運的聲音不大,卻也是冷冷的口氣。他實在不能忍受司徒蘭此時的表情,她就真的比欒小雪高人一等?就算她的出身決定了她比欒小雪高人一等,有必要處處把這種表情表現出來嗎?他在這個時候,真的很煩司徒蘭的這種表情,也很不能接受司徒蘭的這種態度。

羅天運這種表情,羅天運這種語氣,還有羅天運這種放不下的心理狀態這一次真的傷了司徒蘭,她想原諒一切,她想忍受這一切,甚至想去包容著欒小雪的存在。可是,羅天運卻在她失去父親的同時,還用另一個女人的存在而傷著她,而且要傷她這麼深。她真的憤怒了,而且真的想跳上去,猛烈地撕扯著羅天運,把羅天運撕裂,撕碎,撕成無數片-----隻有這樣,她才能發泄著,才能平衡著此時的巨大悲憤。

可是,司徒蘭沒有站起來,她坐著,沒有動,甚至沒有移動一下自己的屁股。隻是,司徒蘭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司徒蘭任由這種憤怒在身體裏上下竄著,竄著,一如一隻下山的餓虎,找不到食物一般。此時的司徒蘭就是這樣的感覺,可此時的司徒蘭竟然沒有跳起來,竟然任由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傷了自己的肌肉,甚至咬傷了自己的內心。她的心被自己逼得流血,她雖然看不到鮮血的場麵,可此時的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又一股的血流成河的壯竟浸泡著,浸透著。

痛感在司徒蘭的身體裏無限超越著,這種痛超過了父親的逝世,也超過了她在國外的非人生活。這種痛,讓司徒蘭在這麼一刹那間,不能正視,也不敢去正視,也不想去正視。

司徒蘭沒有說話,她無法說話。房間裏頓時安靜得可怕,羅天運的冷漠,司徒蘭的痛心,在這幢樓裏擴散著,擴散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羅天運見司徒蘭不說話,便站了起來,正準備往司徒蘭身邊走,沒想到司徒蘭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在羅天運還沒有弄清楚什麼情況下,衝出了房間。

羅天運看著司徒蘭的背影,很有些莫明其妙。她這是怎麼啦?不過,羅天運沒有追上去,他也不想去追她。他還能和她溝通嗎?他越是想為欒小雪說話,此時的司徒蘭怕越會反感。算了,隨她去吧,反正自己明天要回吳都去,反正以後回這個家的機會少之又少。

司徒蘭一回自己的房間,就扒在床上大哭,她越哭越傷心,而且越哭聲音越大。劉媽從一樓趕到二樓,不停地敲司徒蘭的房間,可她就是不理。

羅天運煩了,他從自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對著劉媽說:“你下去吧,這裏有我在,沒事。”

劉媽看了一眼羅天運,沒說什麼,轉身下了樓。羅天運卻沒有去敲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撥通了馬英傑的電話。

馬英傑正陪著欒小雪說話,一見是羅天運的電話,趕緊對欒小雪說:“我接個電話。”

馬英傑又走出了欒小雪的房間,欒小雪的納悶越來越多,馬英傑好象有事情在瞞著她,而且馬英傑的神情總是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具體是什麼,她又不知道。

###第39章 你到底要什麼呢

馬英傑走到了外麵,才敢接羅天運的電話,羅天運問馬英傑:“怎麼才接電話?”

馬英傑怔了一下,司徒蘭也是這麼問他,不過,這次是羅天運,他好解釋,他直接說:“我剛剛在欒小雪的房間,怕接您的電話不方便,便出房間接的。”

“哦。”羅天運“哦”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說:“你給小蘭打個電話,好好勸勸她。”羅天運說完,又想掛電話,他實在沒有心情去解決這些問題。不過,馬英傑卻在電話中說:“書記,我還有事。”

“什麼事?”羅天運問了一句。

“欒小雪一直以為她生了一個女孩,您不高興。因為您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她一直在擔心著。您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呢?我怕她會胡思亂想。”馬英傑盡量讓自己的話委轉一些,因為這個時候的羅天運已經很傷痛了,還要他來安慰欒小雪,確實是有些勉為其難。可是馬英傑要是不說,欒小雪總有心理上的負擔,不利於她的恢複。雖然欒小雪的孩子不存在了,可是馬英傑也不想看到欒小雪有什麼不好的一麵,畢竟是他把欒小雪強行拉進官場來的,畢竟欒小雪相對於官場而言,太不適宜,也太單純了。

“我知道了。”羅天運說了一句,便把電話給掛斷了。馬英傑的心總算有些平緩,至少羅天運不會丟下欒小雪不管。這麼想的時候,馬英傑趕緊撥通了司徒蘭的電話,電話通了,沒人接。

馬英傑便知道羅天運和司徒蘭肯定吵架了,司徒蘭又使性子了嗎?好不容易讓羅天運開口說話了,她為什麼就不能讓著他一點呢?

馬英傑又開始發急,於是一遍又一遍地撥司徒蘭的電話,直到撥到第六次,司徒蘭才接,馬英傑趕緊問了一句:“蘭姐,怎麼啦?”

“又是你主子讓你打的電話,對不對?”司徒蘭還在生氣。

“蘭姐,老板難過時,你又不放心。他現在心情好一點,你又使性子。你這個樣子,讓他怎麼做才是呢?而且,蘭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什麼呢?”馬英傑在電話中如此問著司徒蘭,司徒蘭愣住了,她真沒想到馬英傑會如此問她,她要什麼呢?什麼又是她要的呢?她要的一切對於欒小雪而言,那麼輕鬆就擁有了,而她真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而且真的要讓羅天運一直怨恨她嗎?可是,讓她放棄掉這一切,讓她這麼敗在欒小雪手裏,她又是那麼地不甘心。

“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合法的妻子。我要做一名妻子,我錯了嗎?他為什麼就不能顧及一下妻子的感受?為什麼還要為外麵女人的孩子而難過?”司徒蘭在電話中一連串地質問馬英傑,好象馬英傑就是羅天運一般。

“蘭姐,”馬英傑很有點不可思議地喊了一句。

“別這麼叫我,我就知道,你和他一個鼻孔出氣。”司徒蘭氣呼呼地說著。

“蘭姐,你不是一直希望老板在官場越來越強大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也越來越強大嗎?而且每次出了問題,你不是一直在如此努力地幫我們嗎?為什麼你就不能用這樣的心態去包容欒小雪呢?她什麼都沒有,而且現在孩子也沒有了,今後的生活都成問題,這樣的一個女孩,你為什麼要和她計較呢?再說了,她和老板的關係一直存在著,是你一直知道的,並不是今天才有的。在這個關鍵時刻,老板難過是應該的,老板心裏想著欒小雪也是應該的。畢竟,他們之間有肌膚之親,畢竟他們還有孩子這一層關係,這一點,你難道看不透嗎?你不是一直在教我,在官場上要能忍則忍,能迂則迂嗎?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著進入官場嗎?如果你有進入官場的心理,你就放下欒小雪這件事情好嗎?你就大人有大量,包容一下欒小雪好嗎?她真的很可憐了,老板站在她這一方,我作為男人而言,認為老板如此做是對的。如果他現在對欒小雪無情無義,他總有一天,也會對你無情無義的。你需要這樣的丈夫嗎?再說了,我和你也有這麼一層關係,如果你父親去世時,我也不聞不問,我也不去安慰你,你心理怎麼想?這幾天,我丟下欒小雪去北京,老板不是也沒有說什麼嗎?如果老板說讓我守著欒小雪,不去北京,你又會怎麼想呢?所以,蘭姐,別鬧好嗎?欒小雪到現在都不知道孩子已經不在此人世間的事情,而且欒小雪和老板都沒有看一眼他們的孩子,他們真的夠可憐的了,你就包容一下好嗎?”馬英傑在電話中,說了這麼一大長串。司徒蘭一直沒有接話,顯然,她一直在認真聽。隻要她在聽,就證明,馬英傑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

“好吧。我聽你的,不鬧了。我明天去送他回吳都去,而且我以為對他和那個野丫頭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總行了吧?”司徒蘭終於在手機的另一端讓步了,這讓馬英傑很是心慰了一下,趕緊說:“蘭姐,你要多保重身體,不要太難過。如果實在是悶的話,就去旅遊一下,好嗎?我真的不想你這麼操心,這麼傷感的。”馬英傑的話此時對他而言,是發自內心的。無論司徒蘭在想什麼,無論她有多少的想法,對於馬英傑而言,他還是希望她過得好,過得幸福。

“馬英傑,謝謝你。”司徒蘭在電話中真心真意地說了一句,不過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一掛完電話,司徒蘭自己走出了房間,她走到羅天運房間,敲了敲門,羅天運拉開了門,一見是司徒蘭,問了一句:“哭好了?”

“嗯。”司徒蘭溫柔地點了一下頭,與剛剛的她變成了兩個人一樣。這讓羅天運愣了一下,馬英傑這個小子這麼會做思想工作?還是司徒蘭一直都願意聽馬英傑的話?這麼想的時候,羅天運便有一股奇怪的念頭湧了出來,司徒蘭和馬英傑這兩個人,在他的感覺,總好象有某種關係。司徒蘭為什麼一傷心一難過,馬英傑總是可以哄得好呢?而他卻和司徒蘭總是矛盾加劇呢?不過,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再說了,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研究司徒蘭和馬英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