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馬英傑拿出來一看是欒小雪的,他趕緊把身子往窗邊移了移,盡量和司徒蘭把距離拉開一些,他的這個動作,司徒蘭看在眼裏,冷冷地“哼”了一下,可馬英傑不敢接她的目光,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怎麼啦?”
馬英傑不敢叫欒小雪的名字,這個時候,要是知道是欒小雪的電話,司徒蘭還不知道又該如何表現呢。馬英傑夾在這群女人中間,而且全是一群麻煩的女人,他實在是感覺累極了。
沒有那一種累比心累更讓人心力交瘁的了。
“馬英傑,你不是說給雁淩找朋友幫忙的嗎?你快給朋友找電話啊。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店子裏已經很亂了,你快幫幫她啊。”欒小雪在手機裏急了,她可以受委屈,可顧雁淩從小到大,哪裏受過半點委屈,她擔心顧雁淩啊。
“我知道了,我馬上打。”馬英傑說完,便把手機給掛了。他很怕司徒蘭知道這個電話是欒小雪打的,很怕再引起她的不爽。他因為急著來接司徒蘭,把顧雁淩的事情給忘了,被欒小雪一提醒,竟有些對不住了顧雁淩了,趕緊給她打電話,電話一通,馬英傑就問:“雁淩,店子裏的事情解決了嗎?”
顧雁淩一聽是馬英傑的聲音,竟然哭了起來了,她可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而且她給老公打電話時,老公在鄉下,回不來。她又不敢給父親打電話,好在欒小雪打來電話說馬英傑會請朋友幫她的,她才安心一些。欒小雪的電話剛結束,馬英傑果然打電話來了,她便一邊哭一邊說:“這個女人不講道理,我已經答應把衣服免費送給她。她還是不肯走,而且喊了幾個人過來,要我賠償她的精神損失。我的店員也被她打了幾個耳光,她可是毛發未損,卻還要在店裏扯皮,哪裏有這種不講道理的女人呢?我開店這些年,還是第一次遇到。見過不要臉的女人,但是我真還沒見過如此不見臉的女人,要敲詐勒索的話,我奉陪到底。”
顧雁淩的話被那個女人聽到了,她氣得衝了過去,一把搶過顧雁淩的手機,馬英傑還不知道手機被搶了,在電話中說:“雁淩,別怕,我馬上讓朋友過去幫你。這些地痞流氓,不給他們顏色瞧瞧,他們不知道厲害。別怕哈。”
馬英傑的話一落,手機傳來一陌生女人的聲音,她在電話中說:“老娘今天就在這店子裏等著,你放馬過來,我倒是要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要是不放馬過來,你就是孬種。”
馬英傑沒想到情況會成為這個樣子,不由得也生氣了,對著手機中的女人說:“你不要亂來啊,有事解決事。你要是敢亂來,我立馬送你們去局子裏關進來,你們信不信?”
馬英傑的話一落,手機另一端的女人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沒等馬英傑明白過來,馬英傑聽到了“啪”地一聲,很明顯是手機被摔在地上的聲音。
馬英傑急了,趕緊給彭青山打電話,他在手機中把顧雁淩的情況和店子地址說了一通,讓彭青山趕緊帶人去看看,彭青山在電話中說:“小事一樁,交給我吧。”
“謝謝彭哥哈,我在外辦事。回吳都後,一定請彭哥吃飯。”馬英傑在手機中客氣地說著。
彭青山打了幾個嗬嗬,雙方便把手機給掛掉了。馬英傑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要有彭青山出馬,幾個小地痞流氓的,還不嚇得屁股尿流的,真敢和顧雁淩鬥嗎?再說了,隻要顧雁淩這邊沒事,欒小雪就不會再責怪他了。
唉,怎麼女人們這麼多事呢?一個邱丹丹就夠讓馬英傑頭疼的,現在又冒出顧雁淩的事情,而且還夾著欒小雪,身邊還坐著一個對欒小雪已經是恨之入骨的司徒蘭,他這是怎麼啦?怎麼總是和這些麻煩女人糾葛上了呢?可是這些麻煩女人,卻是馬英傑一個都不敢去得罪的女人。
這才是馬英傑最頭疼,最頭大,最無奈的事情。馬英傑隻顧著這麼想的時候,沒想到坐在一邊的司徒蘭突然冒出了一句:“公安局是你們馬家開的吧。”
馬英傑嚇得後背一下子冒出很多汗,拿眼睛去看司徒蘭時,司徒蘭一臉的冷若冰霜。
馬英傑和小江趕到省辦時,賀子龍根本就不在哪裏。省辦比吳都的駐京辦大得多,而這裏關押著的上訪人員,簡單可以說是一個集中營,馬英傑不知道麵對這些人是一種什麼感覺,他們全部寄希望於中南海,以為中南海全是正確的,以為他們才是包青天,他們才會公平,公正,甚至是合理地答複他們的要求和想法。
可是,事實上是這樣的嗎?馬英傑不可否認上有確實有很好的政策,下麵確實是一層一層打了折扣,可是折扣過後的東西本質在哪裏放著,本質沒變,別的東西又能變到哪裏去呢?隻是這樣的道理,這些上訪人員懂嗎?邱丹丹又懂嗎?這個從北京傳媒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她的一切全是理想化,可理想等於現實嗎?
馬英傑很沉重,確實是沉重。他盡管被老板和司徒蘭告誡過,不可以有同情心,在官場同情心會害死人。可是,馬英傑麵對這群人時,還是忍不住心情很沉重,或者忍不住要去同情一下他們。隻是,他僅僅是同情一下,他為他們做不了任何事情。再說了,他現在要找的人,也是一個上訪者,隻不過是一名特殊化的上訪者,一名懂政策,甚至會周旋的上訪者。
馬英傑在省辦一打響,才知道根本就沒什麼吳都上訪的人,更不會有邱丹丹了,邱丹丹難道就這麼失蹤了?還是她被失蹤了?如果是後者,情況就比較複雜的同時,也比較可怕了。
###第79章 尋找姑娘
馬英傑納悶極了,但是他除了暗中調查外,還不能聲張。他隻是帶著小江一起,說是找賀子龍,所以,他在小江麵前,根本就沒提邱丹丹的事情。小江什麼都不問馬英傑,隻管跟著他,隻管聽馬英傑說什麼做什麼,這樣的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江,很快贏得了馬英傑的好感,也贏得了他的信任。兩個人雖然話不多,倒也格外默契。
馬英傑從省辦出來後,給司徒蘭發了信息,他在信息中如此寫著:蘭姐好。我在省辦找吳都的上訪人員,但是吳都沒有上訪人員,可是老板讓我查的上訪人員去了哪裏呢?我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很擔心。
但是司徒蘭沒理馬英傑的信息,直到馬英傑和小江一起回到了駐京辦公司,司徒蘭都沒有支言片語。
馬英傑很有些賭氣,同時,他很些失落。平時,司徒蘭理他的時候,他總在逃避,總在有意無意地冷落她,現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又是說不清楚的措敗感。不過,他心裏想,不理就不理啦,不理自己去跑。於是,馬英傑沒再找過司徒蘭,而是自己滿北京城裏跑著。
可是一連兩天,馬英傑一無所獲。他明知道邱丹丹就在北京,因為她用的電話是北京市的電話,可他就是摸不著邊兒。而賀子龍也沒再露麵,就派小江來,不是請吃就是請玩。馬英傑終於忍不住,很惱火地問小江:“我來北京不是吃飯,也不是來玩的吧?”
小江紅臉說:“秘書長,我也沒辦法,主任每天總有忙不完的工作。我,這------”
“賀主任的工作可真是多啊,隻是他真是在忙工作嗎?”馬英傑實在是忍不住,沒好氣地問了小江一句,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該對小江發什麼脾氣,他也不過是聽令的辦事員而已。他當初當秘書時,不也是半句嘴不敢多嗎?現在他怎麼就人五人六地衝小江發什麼威風呢。
小江此時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馬英傑。他當然知道馬英傑目前是大老板的紅人,盡管才是一個副秘書長,可因為搭的船不同,傍的主子不同,身價當然不比一個副秘書長差。他可寧願得罪一個副秘書長,也不敢得罪馬英傑這種正在上升的領導啊。可是賀子龍要幹什麼,會幹什麼,從來不會告訴他一聲的。
馬英傑已經感覺賀子龍這裏肯定是有問題,他不露麵,絕不是因為他隻是區區一副秘書長,就他目前在吳都的地位而已言,量他賀子龍還沒這個膽,雖然他是孟成林的人,而且目前肯定聽令於李惠玲,但是在大老板羅天運這一邊,馬英傑很清楚賀子龍這種官油子,絕對不會去正麵衝擊羅天運,當然也不會正麵衝擊馬英傑的,這種人從來都是八方靈巧的主兒,不會為了這種接待方麵上的事情得罪人的。那麼,賀子龍不出來,肯定還是與邱丹丹有關係。
現在,馬英傑隻是這麼猜測著,他沒有證據啊。所以,隻能隱忍著。當然,他不能去難為小江,既然賀子龍不出現,他隻能自己想辦法了。而且司徒蘭不回他的信息,完全一副不搭理他的樣子。或者是故意要讓馬英傑自己在北京撞,可這麼大一個北京啊,他上哪裏去找邱丹丹。他跟小江說:“今天你陪我,去部裏,見見幾位領導。”
小江愉快地答應了,這可是他來北京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賀子龍從來不帶他去見什麼領導,除了打雜外,他就是一接客,陪客的三陪工作人員。
馬英傑領著小江去找部裏的官員們,可是讓馬英傑萬萬沒有想到,接連找了部裏幾位官員,這些官員以前司徒蘭帶他認識過,都跟他有過接觸,見麵也很客氣的。可這一次馬英傑單獨去找時,對方不是推辭忙,沒時間見麵,就是見麵後話不投機,或者是扯一些野棉花,根本就是離題萬裏。等馬英傑說到要緊事上,全都一副腔調,不是這不是他們分管,就是這些全是一把手們說了算。
馬英傑和小江跑了兩天,一無所獲。再說了,這北京可不比吳都,也比不得省城,這麼曠大無邊的城市,一天能約見兩位領導,而且能請人家吃一頓飯,從東城趕到西城,再由西城趕到北城,已經是很高效率的辦事風格。可馬英傑心裏還是犯急啊,這鐵道部的消息沒進展,而邱丹丹的事情又如斷線的風箏,門也沒摸著邊兒,難道他真的離開了司徒蘭就一事無成嗎?
馬英傑很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卻在北京除了撞得頭疼,就是被損得沒邊沒毛的。特別是賀子龍,打他電話,不是忙就是說在阻止上訪的人,這可是他在北京最主要的任務。再說了,馬英傑又不是市長一級的人物,可沒資格讓賀子龍全天候地陪著他。賀子龍是不敢得罪他,但是他也沒義務全天性地陪著馬英傑啊。
馬英傑被撞了兩天,這中間老板打來電話,問馬英傑在北京摸得如何,馬英傑不敢說實情,隻是推說,快了,有眉目,現在這眉目又在哪裏呢?
這一回,馬英傑是真的急了,也無計可施了。心煩到了極致,有幾次,他很想給司徒蘭打電話,很想再低頭,很想再喊她,姐,姐姐,很想再賤氣地去討好她,色誘她。可是,他又那麼地不甘心啊,他和她之間,既然不能再繼續交往,他就不能再主動色誘她。那種色誘的後果,很有可能比找不到邱丹丹的後果要惡果得多。
馬英傑便和小江去喝酒,他現在就算大醉一回,放鬆地大醉。等醉後之後,看看太陽是不是還在?一切是不是還在?
馬英傑和小江找了一個不大的飯館,兩個人各自點了自己喜歡吃的菜,因為馬英傑年輕,也沒有多少官架子,小江在幾天的接觸中,很快和馬英傑打成了一片,一如相處了多年的朋友。隻是這一次,小江在酒喝到一定程度時,話匣子打開了一些,但是他說的事情都是過去的事情,很顯然不是馬英傑現在想聽的,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邱丹丹,她去了哪裏?到底和這些人有一種什麼樣的瓜葛,這才是馬英傑最想要的信息。可是小江沒有說,馬英傑試過兩回,小江沒啥反應,馬英傑便放棄了,他估計小江肯定也不知道。
後來,小江見馬英傑不大感興趣他說的事情,便扯到了女人身上。他講自己在學校的女友,那女友是個學霸,長期占著第一名的榜首,而他算不上優等生,倒學會了抽煙,學會了浪蕩。和他一起還有兩個朋友,都是這種德性的人,一天,喝酒之後,兩學友賭他要是追上了學霸,他們願意居學校的操場上裸奔。